柠檬派 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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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5-15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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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03-19 23:13
???啥么意思哦
热心网友
时间:2024-03-19 23:13
柠檬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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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对我海誓山盟的他无可挽救地爱上了另一个女孩; 而我也愈来愈倾心于他人. 我们两像姐弟一般地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朝霞相处的亲密早将那所谓的青梅竹马的爱情升华成了一种不同的感情.
但我们两人都没有打碎那幻象. 我仍装着那个默默等爱人回来的女孩, 装着不知道眼前的小弟弟便是他. 而他, 一面可爱地叫我”小兰姐姐”, 一面与他那让我无法想象的离奇遭遇挣扎, 还不忘时时用他十七岁的声音给我打电话.
“案子就快结了,” 电话上他总是说, “等我回来, 小兰.”
而我总是回答, “ 我等你回来.”
偶尔, 在寂静无人的夜里, 我问自己, 我究竟为什么在演这出戏? 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他一向对感情迟钝, 连自己的爱恨情仇都往往分不出所以然. 但我不迟钝, 也不糊涂. 他究竟爱的是谁, 我很早便知道了.
那一次, 我帮他整理学校出游的照片. 那些穿的花花绿绿的孩子中, 有一人格外引人注目: 茶色的短发, 冰海般的蓝色眼睛, 洁白细致如瓷器的脸, 还有那与她年龄不符的出尘脱俗气质, 那女孩仿佛一个月下的精灵.
“小哀真得很漂亮哪!” 我赞道.
他凑过来看照片, 厚厚的眼镜片挡不住眼里的闪亮. “不过照片可没有真人美.” 他说, “小哀的气质, 不是照片能捕捉到的.”
我好奇地看着他.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说”美” 和”气质”的? 还说地那样诗意和自然! 我只觉地讶异, 而且好笑, 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 高兴过后, 才突然惊觉, 我为何丝毫不嫉妒那精灵般的小女孩? 当了他女朋友那么久, 从来没有听过他赞扬我的”美”或者”气质”, 也没有见到过他此刻眼里的闪亮. 现在, 看着他为另一个女孩如此前未所有地情不自禁, 我心里竟没有丝毫的醋意.
他还爱不爱我, 就一次情不自禁还不足以让我下结论.
但我究竟还爱不爱他?
我不敢回答不. 从小我便固持地想着要做他的新娘, 他走了那么久我一样固执地等他回来: 我自然是爱他的. 那个信念一向是我的安全港湾. 我不敢就这样放弃. 我安慰自己: 我自然是爱他的. 至于精灵, 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子. 他不会对一个小学一年纪的孩子有什么真正的感情, 我自然也不会吃一个小女孩的醋.
胆怯的人, 只能欺骗自己. 我又能骗自己多久?
情人节那天, 三年级的木野学长给我送上了雪白的玫瑰和牛奶巧克力, 都是我的最爱. 木野学长是从力昂来的转校生. 有着一半法国血统的他棕发蓝眼, 高大挺拔, 而且风度翩翩.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 但是每次看见他我总是不自己地陶醉.
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 “我一早才听说在日本今天是女孩子送巧克力的日子, 但是我期望能送你这些东西已经很久了. 还请原谅我的冲动和突兀.”
我笑, “没有关系. 我很喜欢, 真的.”
我和木野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下午. 我们海阔天空地聊着, 谈空手道, 谈插花, 谈厨艺和法国料理. 我好开心, 胸腔里是快要满出来的温暖. 我根本没有想起他, 念起他, 期望我最爱的玫瑰和巧克力是他送的, 或者坐在面前陪我谈天说地的是他. 一秒钟也没有.
晚上我带着他去店里买玫瑰. 那是我要以爸爸的名义送给妈妈的. 在花店里他死命地盯着一束火红的天堂鸟, 还一遍又一遍地翻口袋.
“怎么? 你想要?” 我问.
他使劲地点头, “小哀很喜欢天堂鸟的.”
我不禁好笑, “好了, 别翻口袋了! 我替你买了.”
一旁的店员打趣道, “像你这种小不点, 也要替女孩子买花吗?”
“当然了!” 我喊道. 看他的窘相我不禁跟着起哄,半取笑半认真地拿起一块巧克力. “索性多加些, 够意思.”
他点头, 随即又摇头, 另外从货架上拿了一块. “哀喜欢这种. 德国的纯黑巧克力.她说她去世的姐姐最爱这种.” 他解释着, 眼里流露出无比的疼爱与怜惜.
我看着, 竟有些呆了. 他何时学会了天堂鸟的模样, 纯黑巧克力的特别? 他又是何时领略到这种爱到极处的心痛? 那精灵女孩有魔法呢! 连他这样不解风情的人都教会了. 震惊过后, 是感动, 但始终没有一点的受伤失落. 他总算爱了, 爱的不是我, 但我依然为他欣慰.
我无法再骗自己. 他爱上了别人, 而我也不爱他了.
虽然懂了, 不代表就能接受. 无法再自欺欺人, 我只好逃避. 木野学长再约我去喝咖啡时, 我支吾着推脱了. 我怕. 我躲着. 我能抛开和他之间的幻像吗? 他是记忆熟悉安全的港湾; 我不敢, 也不愿驶向外面的海洋. 学长包容地, 耐心地, 在远处等着. 我想, 木野他是真心地喜欢我.
仍然在等. 可我究竟在等什么呢? 等他回来? 等他以从前的模样, 从前的心境回到我身边? 等他仍是用那木然的, 不解风情的声音说 “我爱你”? 还是在等我自己回心转意? 傻丫头, 时间的轮又怎么转得回来?
偶尔在商店里买东西时遇见木野学长. 他跟我打招呼, 友好地取笑我道, “又做柠檬派吗, 兰? 真搞不懂为什么你这样地喜好甜点, 却还是那么苗条.”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我的采购篮子: 精粉, 鸡蛋, 鲜奶, 还有柠檬. 想想前几次学校里的郊游野餐, 我带的也都是柠檬派吧? 真是的. 我早已不喜欢这一味甜的点心了, 他也是不爱吃, 做了最后也是倒掉. 可每次来买东西, 总是不知不觉地就添上了这几样.
“其实我已经不爱吃了.” 我有点窘地回答. “但小时候我和我的好朋友都特别喜欢吃柠檬派, 几乎天天做. 现在虽然不吃了, 却也停不下手. 好像养成了坏习惯一般.”
“看来兰的厨艺和本人一样----孩子气呢!” 他微笑着说道, 语音温温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然后突然明朗了.
傻丫头, 该长大了…
我冲着木野笑, 几乎含着挑战地笑, “不过我可不是一味的孩子气. 看来非得露两手给你见识见识不可. 你爱吃什么? 说吧! 龙肝凤胆我都做得出.”
木野也笑开了. “我最爱红酒酱浸鹅肝了. 吃过吗? 那简直是天堂!”
我给他一个胜利手势. “好! 明天晚上七天来我家尝鹅肝. 可不许迟到!”
话说完我便跑开了. 可不能让学长看到我是这样得脸红!
当我终于拎着红酒鹅肝离开商店的时候, 我的心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就这样, 我们都爱上了别人, 他不知不觉地, 我一鼓作气地. 我只是高兴. 终于, 我们都长大了.
当木野学长终于郑重问我是否愿意成为他女朋友的时候, 我才记起我和他还没有完全收场. 他仍然时时打电话回来, 满怀歉意地, 十分责任地对我说, “真对不起, 兰. 不过这案子马上就结了. 你等我回来.”
“不, 我不愿再等, 你也不需我等了.” 多少次想如此对他说, 但话终究没有出口. 我是个女孩子, 和所有女孩子一样优柔寡断, 拖泥带水.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是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 我实在没有办法和七岁的他说, 感觉太奇怪了, 所以我去找阿笠博士要他的电话号码.
“我想好好和他谈谈.”我轻声说道.“我交了一个男朋友, 想介绍他认识.”
博士一脸错愕. 但他给我号码时仿佛带着一丝庆幸地回头向身后的精灵女孩眨眼睛. 精灵面如死灰.
那晚他的电话一直忙音. 第二天我还来不及再打电话, 精灵已经敲响了门铃.
她茶色的短发乱着, 海蓝的眼睛大得骇人, 裹在黑色衣服里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肌肤像一碰便碎的薄冰.
“请你再等他两三天吧!” 她带着让人心碎的悲音向我哀求着. “就这样在电话上与他散了, 太残忍了. 有什么话见他一面再说吧! 我知道他让你等了很久很久, 可那真不是他的错.”
我太惊讶了,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两天, 最多三天, 他就回来了. 他的案子已经结了; 他再也不会离开了. 他是那么爱你. 若是一通电话便离开了, 他会很伤心的…” 精灵说不下去了. 哑了. 蓝眼睛里的焦虑, 悔恨, 痛心疾首, 要把她那弱小的身躯活活地吞下去.
我想也不想便答应等他再见他一面. 我好怕精灵会哭.
都说精灵是无念无欲的动物, 月光一样美丽却毫无温暖, 为何眼前这个却像中国传说里那用眼泪还前世恩的仙草, 爱得如此撕心? 不过眼前的精灵终究没有流泪. 她用来还债的, 是心头滴的血.
三天后他真得回来了. 我们在市中心的旋转餐厅共进晚餐.
“你不会再走了?” 我问他, 玩弄着盘里的意粉.
“不走了.” 他回答我. “那个让我脱不了身的大案子, 总算是真正结束了.”
“可以说给我听吗?” 我有些好奇, 想知道他究竟为何变成了那个小弟弟.
他开始解释, 从头致尾, 一五一十地说来, 再没有一句谎言.本以猜到的事, 如今是再无怀疑地证实了. 尽管他自己不懂, 他真得好爱那精灵哟! 像念诗一般地说她的名字. 精灵一样地爱他, 为他挡子弹, 为他彻夜研究解药…为他来求我, 求我等他, 给他幸福.
“你一定怨我, 兰. 我害你空等了这么久. 但是我回来了;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最后, 他这样对我说.
“为什么?” 我问他.
“我喜欢你, 兰.” 他说.
回答地太快了. 那是一个责任的, 习惯的, 自觉应该的答案. 我在心里叹气. 工藤新一,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这种榆木脑袋, 不给他当头一记, 只怕他永远醒不了.
“你知道吗? 小哀昨天来看我了.” 我顿了一顿, 在心里暗笑他突然的全神贯注. “她是来向我道别的.”
他明显地震动. “什么!”
“是啊.” 我好整以闲地说道. “她说她要回美国了. 我问她这么小怎么一个人去美国, 她 还红着脸说在美国有自有人照顾她. 想来肯定是说男朋友或者未婚夫吧.”
“未婚夫!” 那三个字他是吼出来的, 人也跟着跳了起来, 差点打翻了一桌酒菜. 在最后一刻他总算忍住没有冲出去找他的精灵对质, 怔怔地站着那儿, 想走却有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终于仍不住笑了出来, 习惯使然地给了他一个爆栗.
“傻瓜, 骗你的. 哼! 就这鬼样子还敢说喜欢我.” 我笑骂道. “气都快给你气死了. 在这里跟我磨什么嘴皮子? 还不快买上天堂鸟和德国巧克力去向你那个既 ‘美’ 又有 ‘气质’ 小哀表白.”
他瞪着我, 先是震惊, 再是惶恐, 紧跟着不解, 挣扎. “小兰…” 他期期艾艾地说道, “我…我…”
“你什么你?” 我说. “明明不喜欢我, 又何必勉强自己缠着我? 我有我的白马王子, 要你来凑什么热闹? 还是快去看哀吧! 我虽是说笑, 可再等些日子, 她真得会走的.”
看他突然又紧张的样子我柔声安慰, “别想太多了. 走, 我陪你一起去看她.”
到了阿笠博士家是精灵来应的门. 看见我们她强笑着说, “都好了吧? 不用谢.” 说完, 便转头想跑开. 她脸上的笑容凄凉得让我心酸.
他一把抱起她七岁小女孩的身体, 牢牢地将她扣在怀里.
“不许逃!” 他的声音里全是情不自禁. “哀, 你不要再躲我了.”
我知趣地避开了. 一面心酸, 一面好笑. 这两人, 真是一个比一个傻哟…
在博士的厨房里翻出了一些熟悉的材料. 再做一次柠檬派吧. 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成熟过后怀念童年, 那不是胆怯或逃避. 那是回忆: 酸咸苦辣化作一味甜入口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