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5-12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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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8-09 19:28
“礼以体政”则指礼是用以组成政令的要素,也就是说政令是依据礼法组成的;“政以正民”则指政令是用以辅导或纠正人民的依据。合乎礼仪的政令形成,人民自然听从,人民只要依礼行事,就可以不违政令;反之,政令若与礼、义相违背,人民动不动就要犯禁,势必无法忍受,终起而叛乱。
师服之言,虽然针对君主命名而发,最初只关系到一人,然而影响所及,确实牵涉到人民的生活与福祉,因此不可大意。
《东周列国·春秋篇》孔子剧照
我们从《论语·子路》所载的孔子“正名”说中,不难看出师服言论的影子。孔子的“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即是依据师服的“名以制义”而说的;“事不成,则礼乐不兴”,则是根据师服“义以出礼”而论的。其后,孔子之所以并言乐,乃因礼和乐实乃体之两面,密不可分。
孔子这番言论是将师服的意思从反面加以阐述,这也成为他“正名”论的基础。据《史记》所载,孔子发表此番言论之时,正值卫国父子争国、名分紊乱之际。因此,孔子之“正名”虽然源自于师服之语,但其主要目的并非如同师服之强调命名的重要性,而是要使世人明白人伦之道理,希望人人都明理知义,恪守本分。
孔子“正名”之说根源于师服之言,但其含义究竟为何,旧解林林总总,异说纷纭。在玲珑看来,论孔子“正名”的含义,当将《春秋》的褒贬正名大义,列入讨论范畴,其含义为“正名字”、“正名分”以及“辩是非、寓褒贬”。
“正名字”是“正名分”的手段,“正名分”是“正名字”的目的。是以《春秋》对于僭越称王的吴、楚、两位诸侯,只称“子”;齐、晋之君无论权势有多大,只称“侯”;宋、鲁虽然弱,仍旧称“公”;周天子即便已经没有号令天下之实权,仍称“天王”。以上均是由“正名字”来彰明“正名分”之旨。《春秋》以人物之言行能否如其名分而加以褒贬,故有“辩是非、寓褒贬”的含义在内。
综上所述,孔子“正名”虽然有以上三种含义,但“正名分”才是孔子“正名”的主旨所在。是以孔子“正名”主要关切的对象,当是“人伦名分”,这也是《春秋》之焦点。
《东周列国·春秋篇》孔子剧照
孔子主张“正名”之原因
那么,孔子为什么如此重视“正名”?实乃源于当时之时代背景。
孟子清晰地指出:“孔子惧,作《春秋》”,是时征伐不由天子之命,号令出自权臣之门,世衰道微到如此地步,导致天下各阶层的人们都开始不守本分,逐渐“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是以孔子以“正名”为治国的首要工作。
春秋之世正是天下无道,诸侯妄为的时代,孔子用一句“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道破了春秋世局的演变。我们都知道,自平王东迁之后,周天子虽然名义上为共主,却已丧失对天下的统治权。王畿起初尚有数百里的土地,后来因为赏赐有功,以及晋、郑、秦等国的侵夺,仅余雒邑附近而已。
正因如此,王室经济困窘,已经无法维持足够的军队,甚至得向诸侯“求金”、“求车”。周王室既然没有实力作后盾,那么在诸侯的心中,自然也就无足轻重。
最终,周天子的威严丧失,名存实亡。平王东迁后,历来借以安定社会、巩固政权的封建制度也逐渐崩溃,导致诸侯多有僭越之举,国与国之间更是征伐不断,因此春秋二百四十年之间,“弑君事件”就多达三十六次。
《东周列国·春秋篇》孔子剧照
春秋时代,礼乐制度全面崩坏,“亲亲、尊尊”之义亦不复存在。*环境由原来的“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转变为霸主迭起;礼乐征伐自诸侯处,甚而转变为“陪臣执国命”。社会环境也因封建制度的瓦解,以及诸侯争霸后的动荡不安,导致礼崩乐坏。
即便是继承周礼较为完善的鲁国,不守名分之事亦是屡见不鲜,尤以季孙、叔孙、孟孙三家为最。如季氏僭用天子礼乐,舞八佾于庭,孔子为之气结。孔子“正名”的主张,就是针对此种逆乱行为而提出的。
孔子生于鲁襄公二十二年,他生当天下无道之时,是时主张独善其身之厌世者比比皆是,然而孔子却对此喟然自叹:“鸟兽不可以同群……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他虽知不可为而为之,提出“正名”学说针砭时弊,他终生栖栖遑遑,其目的即在拨乱反正,希望有朝一日能实现其“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的理想。
孔子虽然明白正名定分是拨乱反正的最好方针,然其说并不被当时各诸侯所采纳,从而撰作《春秋》,将“正名”思想寄寓其中,用以“惩恶”、“劝善”,期待能够使乱臣贼子恐惧,还社会以应有的和谐与秩序。
电影《孔子》剧照
如何明了《春秋》之正名定分?
从上文我们可以知晓,《春秋》是孔子寄寓理想与抱负的经典,然而《春秋》又要如何正名定分呢?就是以事实为依据,借褒贬为手段,表明具有各种名位的人,所当守的本分。如隐公元年《春秋》书“郑伯克段于鄢”,通过《左传》的叙事,即可以明了《春秋》微言中的大义。
因此,《春秋》之文,在伦常方面十分“精准”,内容是针对人物行事加以审察而作的叙述或判断。《春秋》就是这样一部教人克己复礼的奇书。
孔子云:“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正因如此,《春秋》具有史书的*,就是为了使讲论的正名大义更为深刻具体,以达到惩恶劝善的目的。
然而,《春秋》是经书,绝不是史书。《孟子》云:“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孔子所窃取的“义”,正是古史褒贬惩戒的寓意。不同的是,古史是直书其事而善恶自见;而孔子《春秋》则是意在笔先,在二百四十二年间择取适当的事例,褒贬是非以突显具有各种名位的人所当恪守的本分。因此,《春秋》是一部昭示常道的经书,绝对不能以史书视之。
电影《孔子》剧照
《春秋》含有“文”、“事”、“义”三要素,“文”是记事表意的文词;“事”则是“文”所涉及的内容,是春秋二百四十年间人们的言行事迹;至于“义”,是*记事所要表达的常道。
但《春秋》寓“事”于“文”,寓“义”于“事”,因此如果想要了解《春秋》的微言大义,就得通过《左传》探寻其事,再据其事索取其义。孔子为免时难,将褒贬正名的旨意,以隐微精妙的文辞加以表述,而口授弟子;左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论本事而作传”。《春秋》与《左传》之关系,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