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与天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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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7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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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9-20 02:14
严复(1853——1921),原名宗光,字又陵,后改名复,字几道,福建侯官人
。 少年时期,严复考入了家乡的船政学堂,接受了广泛的自然科学的教育。
1877年到1879年,严复等被公派到英国留学,先入普茨毛斯大学,后转到格林威治
海军学院。留学期间,严复对英国的社会*发生兴趣,涉猎了大量资产阶级*
学术理论,并且尤为赞赏达尔文的进化论观点。回国后,严复从海军界转入思想界
,积极倡导西学的启蒙教育,完成了著名的《天演论》的翻译工作。
他的译著既区别与赫胥黎的原著,又不同于斯宾塞的普遍进化观。在《天演论
》中,严复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生物进化理论阐发其救亡图存的观点
,提倡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自强自立、“与天交胜”在当时的知识界广为流
传。他的著名译著还有亚当·斯密的《原富》、斯宾塞的《群学肄言》、孟德斯鸠
的《法意》等,他第一次把西方的古典经济学、*学理论以及自然科学和哲学理
论较为系统地引入中国,启蒙与教育了一代国人。
辛亥*后,京师大学堂改名为北京大学。1912年严复受袁世凯命担任北大校
长之职,这也说明严复在思想界和学术界的令人信服的显赫地位。此时严复的中西
文化比较观走向成熟,开始进入自身反省阶段,趋向对传统文化的复归。他担忧中
国丧失本民族的“国种特性”会“如鱼之离水而处空,如蹩跛者之挟拐以行,如短
于精神者之恃鸦片为发越,此谓之失其本性,”而“失其本性未能有久存者也。”
出于这样一种对中华民族前途与命运的更深一层的忧虑,严复曾经试图将北京大学
的文科与经学合而为一,完全用来治旧学,“用以保持吾国四、五千载圣圣相传之
纲纪彝伦道德文章于不坠。”这一行为在当时称得上用心良苦,但也因其逆潮流而
为多受世人的指责。
严复最著名的译作是《天演论》。《天演论》英文书名直译应为《进化论与伦理学》。作者赫胥黎是英国博物学家,达尔文的朋友,也是达尔文学说的忠诚拥护者。《天演论》分导言和正文两个部分,正文是赫胥黎1893年在一次学术讲座上的讲稿,导言是1894年他在讲稿付印前添写的,较正文还长些。《天演论》的基本观点是:自然界的生物不是万古不变,而是不断进化的;进化的原因在于“物竞天择”,“物竞”就是生存竞争,“天择”就是自然选择;这一原理同样适用于人类,不过人类文明愈发展,适于生存的人们就愈是那些伦理上最优秀的人。进化论学说的基础是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一书中奠定的,赫胥黎坚持并发挥了这一思想。
严复译述《天演论》不是纯粹直译,而是有评论,有发挥。他将《天演论》导论分为18篇、正文分为17篇,分别冠以篇名,并对其中28篇加了按语。他在阐述进化论的同时,联系中国的实际,向人们提出不振作自强就会亡国灭种的警告。严复在按语中指出,植物、动物中都不乏生存竞争、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的例子,人类亦然。人类竞争其胜负不在人数之多寡,而在其种其力之强弱。面对当时中国的民族危机,严复尖锐指出,中国再也不能不看实际地妄自尊大,一味大弹“夷夏轩轾”(轩轾xuan 本义:中国古代一种前顶较高而有帷幕的车子,供大夫以上乘坐)的老调,弄得不好,就会亡国灭种。《天演论》告诉人们亡国灭种的威胁,但又不是无所作为的悲观主义,它启示人们,中国目前虽弱,但仍有挽救的办法,这就是强力竞争,通过努力,改变目前弱者的地位,变为强者。
《天演论》于1896年译成,……他说,达尔文的书,在欧美两洲,几乎家置一编,妇孺皆知,其学说最要有二,一曰物竟,一日天择。此外,严复还把《天演论》译稿给梁启超等人看过。因此,《天演论》正式出版虽在1898年,但其物竞天择的理论在此以前早已在思想界传开。
《天演论》从翻译到正式出版,经过3年时间。这3年,即1895年到1898年,是中国近代史上很不平常的3年,是民族危机空前深重、维新运动持续高涨的3年。这时候《天演论》出来了,物竞天择出来了,自然引起思想界强烈的震动。以文名世的同治进士吴汝纶看到《天演论》译稿后,赞不绝口,认为自中国翻译西书以来,无此宏制。这位五十几岁的老先生,激赏之余,竟亲笔细字,把《天演论》全文一字不漏地抄录下来,藏在枕中。梁启超读到《天演论》译稿,未待其出版,便已对之加以宣传,并根据其思想做文章了。向来目空一切的康有为,看了《天演论》译稿以后,也不得不承认从未见过如此之书,此书“为中国西学第一者也”。青年鲁迅初读《天演论》,也爱不释手……一位头脑冬烘的本家长辈反对鲁迅看这种新书,鲁迅不理睬他,“仍然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有闲空,就照例地吃侍饼、花生米、辣椒,看《天演论》”。于此可见《天演论》深受当时社会的欢迎。
在《天演论》问世以后,“天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等新名词很快充斥报纸刊物,成为最活跃的字眼。有的学校以《天演论》为教材,有的教师以“物竞”、“天择”为作文题目,有些青少年干脆以“竞存”、“适之”等作为自己的字号。
胡适回忆:(在澄衷学堂)有一次,他(国文教员杨千里)教我们班上买吴汝纶删节的严复译本《天演论》来做读本,这是我第一次读《天演论》,高兴得很。他出的作文题目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试申其义”。这种题目自然不是我们十几岁小孩子能发挥的,但读《天演论》,做“物竞天择”的文章,都可以代表那个时代的风气。
《天演论》出版之后,不上几年,便风行到全国,竟做了中学生的读物了。读这书的人很少能了解赫胥黎在科学史和思想史上的贡献。他们能了解的只是那“优胜劣败”的公式在国际*上的意义。在中国屡战屡败之后,在庚子、辛丑大耻辱之后,这个“优胜劣败”的公式确是一种当头棒喝,给了无数人一种绝大的刺激。几年之中,这种思想像野火一样,延烧着多少年轻人的心和血。“天演”、“物竞”、“淘汰”、“天择”等等术语都渐渐成了报纸文章的熟语,渐渐成了一班爱国志士的口头禅。还有许多人爱用这种名词做自己或儿女的名字。据统计,自1898年以后,在短短的十多年中,《天演论》就发行过三十多种不同的版本,这是当时任何其他西学书籍都不可比拟的。其之所以如此风行,除了它的思想足以警世这一主要原因以外,译笔古雅耐读,也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