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9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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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2-06-26 08:35
提起女老生,十之*想到的是孟小冬。京剧史上的坤生其实还有很多,恩晓峰、杨菊芬、筱月红、何玉蓉、张文涓、蒋慕萍、王则昭……直到目前活跃于舞台上的王佩瑜、姜培培、由奇、杨淼等等。但女老生从未像男旦那样,成为行当的主流,这是不是完全归于历史原因呢?不妨从这个问题谈起。 京剧女老生1916年成立了“崇雅社”科班,只收女学生。“崇雅社”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的女艺人,而且行当齐全。不仅有女老生,还有女武生、女铜锤、女架子花和女丑。后来很多演员在“城南游艺园”挑班,班底都是“崇雅社”成员,保持着“坤班”的性质。 回到开始的话题。男旦在京剧的鼎盛期,是旦行的主流。从陈德霖、王瑶卿,到“梅尚程荀”、“朱黄碧翠”,开创了旦行的全盛时代,流派纷呈。而坤生虽也阵容可观,却未有此成绩。为什么?是女演男的难度远远大于男演女?这说不通。我们可以举个反例,女演女总应是最自然的事了吧,半个多世纪以来,那么多坤旦,却也没有在艺术高度上超越“四大名旦”的,没有坤旦创立的流派。这就说明不是难度的问题,一个男子化妆成女生在台上演出,并不比一个女子挂上髯口表演男生简单容易。是不是观众接受度的原因呢?观众看惯了男旦,而不习惯女老生?这也说不通。自女演员可以登台演出开始,出色的女老生就很受欢迎,这一点可以从孟小冬的艺术生涯得到充分的证明。并没有证据显示,坤生受到过大众的审美排斥。发展到当今,相比之下,可能反而男旦的尴尬会更多一些。京剧男旦 我认为,最终还是艺术层面的问题。是因为男旦艺术的创造力得到了较为充分的发挥,其艺术个性相对成熟完善。所以,它的艺术价值和影响就非常大。需要强调的是,这与京剧艺术是写意的,是通过程式表演来塑造角色的紧密相关,由此才可能出现“比女人更像女人”的独特的男旦艺术。而如果是西方戏剧的表达形式,男子装扮成女人就是反串,再怎样恐怕也不大可能达到超越自然女性的效果,无法在表演上得到“最佳女主角”的荣誉。其实,这就是梅兰芳与李玉刚表演的本质区别,前者是以扮女装作为手段完成角色,并展示其唱念做舞的程式美。而对于后者,模仿女性去表演歌舞本身即是他的目的,其娱乐性就不可避免的会远远大于它的艺术性。简单的说就是,人们看梅兰芳装扮成女人,是为了欣赏他的表演。而人们欣赏李玉刚的表演,是为了看他装作女人。 反观女老生,尽管京剧史上优秀演员辈出,但坤生艺术的创造力由于各种原因并未能得到充分发挥,其艺术个性也并不成熟完善。因此女老生艺术很大程度上一直是处在继承、模仿的阶段,起着乾生艺术的延展和补充作用。并不是说坤生从来没有创造性,缺乏特点。只是没有能够形成独立的艺术风格体系,因而整体上达不到相应的艺术高度和地位,自然也就不会具有像男旦那样的价值和影响力。我们即使在评价孟小冬、何玉蓉、蒋慕萍这样的好角儿时,所衡量的标准仍然是余叔岩、汪笑侬和杨宝森。京剧女老生 可以大胆的说,如果女老生艺术仅仅停留于此,那么它们将永远是生行的一组花边、一道风景而已。孟小冬,就是她们无法跨越的艺术极限。记得王佩瑜曾豪言:不做孟小冬第二,要做王佩瑜第一。后来经过对余派艺术深入研究学习,坦言:做王佩瑜第一很容易,做孟小冬第二很难。孟小冬作为余派传人的佼佼者,除了今人难以企及的艺术功力以外,还有很多与生俱来的天赋条件。比如她的嗓音,不仅是几乎没有雌音,而且还很苍劲。与余叔岩一样,音色中略带点沙音。并不像现在多数坤生那样清亮有余却宽厚不足,虽然悦耳动听但显得质感过于轻飘甜润,缺乏老生应有的份量。 一般会觉得女老生在扮相上有优势,看上去清秀隽永,有书卷气。我反而觉得这些与其妆容上的劣势相比,微不足道。因为以老生的形象要求,大部分坤生会给人面貌稚嫩的感觉。尤其是挂白髯口的角色,反差更为明显。当然,我们可以用写意审美的原则,通过演员表演来弥补外形上的不足。但如果女老生的个子再矮小些,加之声音又过于漂亮,那么就很难展示出一个成熟男性的特征了。观众只能像看越剧那样,跳脱角色的性别形象,而单纯地去欣赏她的表演。无论如何,这也是个遗憾。京剧女演员 那么,女老生的真正优势,或者说其发展方向究竟是什么呢?我从王佩瑜演唱的《剑阁闻铃》中,得到了一点启示。《剑阁闻铃》是为王佩瑜量身定造的唱段,非常好听。一些爱好者找来伴奏学唱。但许多人都有同感,这段如果是由男生来唱,怎么也无法完全体现出原唱的韵味。这说明坤生是有可能表达出乾生所不能的艺术质感的,可以创造独立的风格体系,塑造出坤生独有的艺术形象。我想,这就是女老生的艺术价值所在。如果这个探索是有益的,那么女老生就可以真正找到它在京剧生行的艺术定位,创造和发展自己的艺术风格,并将之不断完善成熟。这其中,创作一些适合女老生的剧目与角色,充分发挥出坤生的艺术特质,就显得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