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谁能提供一下:《不安分的春天 》的全文,王心丽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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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3-13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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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20 03:58
《不安分的春天 》上海文艺出版社2004年8月出版
作者:王心丽
离开那里已经很久了。往东面看是美龄宫下面的黑松林,偶尔有灰喜鹊从远处飞来钻进林中,又从林中起飞。望北面看是延绵起伏的紫金山,往东北向看,晴朗的天气能看到中山陵。山上的颜色一年四季不同,晴天雨天不同,一天里天光云影不同,山色也不同。那时候常常凝望着云缓缓地爬上山顶,柔软地盖住山顶,再缓缓散开,像轻柔的薄纱和烟。那是一个工厂学校的窗口,在那里呆了六年,在那个工厂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大概有十多年。那个地方在城市的郊外,叫四方城。明太祖的墓就在梅花山的后面。
以后的人恐怕不会知道什么叫做钳制。不会知道什么是单方面的约定,不会知道人没有选择的困境,不会自由无限的世界被做成了格子一样的棋盘,人就是棋盘上棋子。离开与不离开都由不得自己的意愿。原以为要在那个地方呆一辈子直到退休。后来说离开也就离开了。离开的唯一选择就是离开那个棋盘。离开的那天阳光很好,白色的水泥大道上移动着灰色的人影,人影移动的脚下感到清凉的风在回旋,踩着自己的人影去车棚推自行车,然后把自行车车推下那个三十度的斜坡,骑着自行车回家。平时从那里到家要花四十五分钟。那次只花了四十分钟。
唯一留恋的是看得到风景的窗口,总想以后有钱了就在那个附近买房子,每天推开窗户就能看得到变幻的山影和白云。十几年过去了,依然没有钱。钱是一个悲观的问题,何止对钱,觉得自己是一张纸,连一点点存放隐私的地方都没有。记得第一次到那里去的情形:也是冬天,下了好几天雪,林荫道旁边的竹子被雪压弯了。路上的积雪没有化,公交车开到中山门就不往前开了,从中山门沿那条林荫道走过去。以后很少遇到那样下雪下得十几天不化雪冬天。喜欢那条有异国风情林荫道。后来的日子每一天都要经过这条林荫道。厌恶过很多的人和事,却没有厌恶那条路。
经过这条林荫道,总想起那些年在这里上班的日子,更多地想年轻迷漫鲜活的情欲。坦然地认可自己的情欲存在,不是因为身体的关系,而是因为阅读。那些年面对窗外的景色读了很多书,其中有弗洛依德的两本。因为弗洛依德情欲变得张狂起来,是荒谬的。根据什么理论去行动更是荒谬。那些年心里一直涌动着一个妄想:夕阳西下的时候,要在那片竹林里和一个男人*,竹林里的枯叶,很松、很软。
以后的人不会知道,这片离帝王墓地和推翻帝王制的民主先驱孙中山先生墓地不远的地方曾经有一个很大工厂,有一个可以供三千人吃饭的食堂,供三千人洗澡的澡堂。对吃饭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对洗澡的印象还是那么深刻。很多人挤在三间雾气腾腾的房间里,灯光迷蒙,一个莲蓬头站好几个人,所有的女人都是*了衣裳走进来。开始不习惯,后来就无所谓了。师傅说,女人都是那么一回事,其实女人是很不一样的。经过镜子的时候,总要在镜子前面站一会儿。看自己冒着热气的微红的*与别人细微的区别,黑色的头发披在肩头,想画自己。
墙外的小树林里有一个池塘,春天的时候,绿色的水面上落了许多柳絮,林间有一种变色龙的动物,它们在松树下面出没。不咬人。有风吹来的时候,松涛的声音能把人带到很远的地方去。有人在上班时间翻过墙头,在黑松林里交媾,被人逮到。四季恒温的装配大楼里有很多漂亮的年轻女工,为了让国际友人参观照相。她们都是早几年初中毕业挑选进厂的,进厂的时候有的还不满十六岁。来了一批复员军人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一些年轻的女工很快就被来自乡野的勇猛汉子得手。厂里为了控制女职工的身体信息,由厂医院妇产科统一发放卫生纸,每个月每个有月经的女职工都要去领卫生纸检查是否见红。很多喜欢卡夫卡的后来人,不会想到有人就是在这个角落中阅读了卡夫卡第一次进入中国的小说《变形记》。
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上下浮动。这就是充满躁动、无处没有眼睛的八十年代。那时候,人们以为这样的日子是永远的。可现在这里是废墟,不会有人在意这里曾经有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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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老歌》
二十年前火葬厂还在市内的清凉山下,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静静地躺在铺着白布的推车上。据说她死的最后一刻看到风漫卷着白色的窗帘在阳光下飘荡。她无力拉住窗帘的一角,便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乔蕾是自杀的。
那时没有鲜花,火葬厂也没有供出租用的塑料花圈。放在乔蕾遗像前的三只花圈全是纸花做的。和乔蕾告别的只有车间主任,车间的工会主任和乔蕾的师傅虹英乔蕾年迈的养父养母。
那年月刚进厂的青年学员是不能谈恋爱的。乔蕾与一个和她同岁的男孩子谈恋爱,被人告发了。车间党支部*勒令她回家写检查,这是上午的事,下午她就死了。
乔蕾是虹英的徒弟。虹英比乔蕾早进厂两年,乔蕾死的时候虹英正在明太主的墓堡上跟同班组青工李国庆谈恋爱。那天上午虹英去厂医院混了半天病假,李国庆上二班要到下午4点钟才上班。虹英记不得是李国庆约自己的还是自己约李国庆的。那天下午天上雷声滚滚,一边出着太阳一边下着雨。阳光穿过破碎的云层,湿淋淋的树叶闪动着刺眼的白光。虹英坐在背阴的地方两手捂着耳朵,眼睛恐惧地望着天空,她怕雷。李国庆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斜睨着她。
上个星期约会的时候他们钻进了一片竹林,那是一个晴朗的傍晚,他们坐在干枯的竹叶上相互*着对方的身体。先是李国庆受不了了,后来虹英也受不了了。李国庆把虹英按在地上搂抱住虹英的身子,亲虹英的嘴。虹英心里害怕,但又无法抗拒这种来自男性身体的*和温存。她*的身体觉醒了,她紧紧地抱住李国庆的身体*着他精瘦而结实的腰。李国庆像一条渴望河水的鱼一样,在她的身体上摇摆着,扭动着,挣扎着,寻觅着。他解开了她衣襟上的那排钮扣,当他低下头看她的时候,她害羞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让我看看你。”他颤抖着声音说。
她惊慌。说:“不”
他问:“为什么?”
她说:“我不能够”但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她渴望他。渴望他对她做那种事。她感到空,空的像一团烟雾。她怕,凡事都是有后果的。一但这样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便臭名远扬了。李国庆的脸色变得十分的沮伤。
“我是为你好。”虹英把脸偏向一边躲开李国庆的目光小声说。
李国庆不满地嘟哝道:“既然我们已经定下来了,迟早都是这么一回事。”他松开了她,从她的身上下来蔫蔫地坐在枯干的竹叶上。
虹英扣上了衣襟上的钮扣也坐了起来。
傍晚金色的斜阳穿过婆娑竹叶斑斑驳驳地洒在竹林里,洒在他们的身上。成群的鸟儿在竹林深处叽叽喳喳地叫着。虹英迷茫地看着李国庆的侧影。后来他们走出了竹林。
雨后的天空出现了半道彩虹,雷声远去了,知了在树梢上鼓噪着。
“今天白裤头找乔蕾到办公室训话了。”虹英告诉李国庆。白裤头是车间*的绰号。李国庆的目光滑落在虹英的胸口。虹英低下了头。天气闷热,虹英感到颈项里全是粘乎乎的汗,下意识地*着自己的颈项。
“什么事?”李国庆低垂着眼帘问道。
虹英忐忑地说:“因为她和王强谈恋爱的事。”停了停虹英问道:“这事是你汇报白裤头的吧?”
李国庆沉默。他两手叉着腰抬着头望着天空,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他黝黑的脸上轮廓分明。那半道彩虹依然高挂在天空中,比先前淡了些。虹英以为这事肯定是李国庆向白裤头汇报的,李国庆正在积极争取入党。
“乔蕾哭了,白裤头勒令她回家写检查·。”虹英伤感地说。
李国庆愤愤然地说:“她才进厂两个月,厂里规定学员不准谈恋爱。再说,王强那小子一脸傲气。”
虹英打断他的话说:“我刚告诉你的事情你就去汇报了。”
李国庆见虹英生气了便赔着笑脸说:“如果我不汇报,白裤头就会怀疑到我们。”
虹英沉默。
李国庆又说:“那样对谁都不利。”
虹英愠怒道:“乔蕾和王强谈恋爱的事只有我知道。”
“你以为别人就不知道了?”李国庆反诘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三只白色的鸟儿从天空中飞过。虹英的心里忧郁得要命。许多年以后虹英的眼前还总是出现这三只白色的鸟儿飞翔的样子。
夜里虹英又梦到乔蕾了。乔蕾坐在绿色的山坡上,虹英看到的是她的背影。乔蕾扎着两根羊角辫,上身穿着桃红色的短袖衬衫,衬衫的样式是二十年前的,窄窄的袖子紧紧地绷在胳膊上。乔蕾的皮肤真白。和乔蕾相比虹英觉得自己的皮肤像没有洗干净一样。蓝天上飘着柔软的白云。正当虹英看得入神的时候,乔蕾突然回过头来朝虹英一笑,虹英吓了一跳,梦便消失了。
夜是黑紫的。虹英想去搂身边的人,床的那一半却是空荡荡的。不知掸子什么时候走的。掸子是虹英小学时的同学,又是同桌。现在是莲花小区便民自选商店的小老板。人的一辈子好像在画圆圈,一圈绕过来从前认识的人又聚到一起了。虹英搬到小区来的第二天到便民自选商店买卫生巾,在收银台结帐的时候遇到掸子的。当时收银机出了点小故障打不出卫生巾的价格,掸子叫人到货架上去看。他一抬头看到了虹英。虹英也觉得他面熟,四目相对,还是他先问她:“你是不是叫虹英?”
她慌忙说:“是。”
“我是掸子。”掸子自我介绍道。他笑盈盈地问她:“你还记得我吗?”
虹英也笑着说:“怎么不认识呢!”她的脸上火烫烫的。她记得童年时同桌的那个大眼睛尖下巴的男孩子,可眼前的却是一个秃顶的已经发福了的中年男人,不过这个男人脸上有那个男孩子的影子。她看着他。他的目光落在那包卫生巾上。
“你才搬到这里来住的?”他问她。
她心里放松了一点答道:“才搬来。”
一个女*声报了一串数字,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了几下,报出价来。掸子的手指又黑又粗,小时候掸子的手肉乎乎的。虹英递过去一张脏兮兮的五元钱,他接过钱放进钱盒中又找了零钱递给她。“以后常来玩。”他对她说。把卫生巾放进塑料袋里递给她。虹英含糊地和他道了声:“再见”离开了那店。虹英记不清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后来的几天里她天天神魂颠倒,丢三忘四。她的眼前总是掸子的影子,自从那男人和她离婚后她已经独自生活七年了。她和那男人在一起过了六年。那男人是因为她不生孩子才和她离婚的。他老是骂她是不生蛋的母鸡。她到医院去检查过许多次,每次都是一切正常。那男人也到医院检查过也是一切正常。终于有一天那男人带回家来一个女人,那女人比她大三岁,也比那男*三岁,是结过婚又离过婚的。那女人生过一个男孩被她前夫带走了。那女人一进门虹英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春兰。”那男人说。他斜眼看着那女人。他目光移到那女人肚子上说:“她肚子里有了,是我的种。”
虹英死死地盯着那女人的肚子看,恨不得自己的眼睛里射出带火的子弹。她这一辈子都会深刻地记住那一刻的愤怒和耻辱。一辈子都会记住那男人说这话的声音。离婚是讲条件的,那男人把住房和家具都给了她。她用那两小间破旧的平房拆迁时才换到现在的一小单元的住房。那男人和她离婚半个月之后就和那个春兰结婚了。五个月之后春兰为那男人生了一个儿子。虹英听到这个消息后哭了半个月,想想伤心,想想还是伤心。
那男人的孩子这会儿大概已经上小学了。日子过得飞快,可她的生活却像凝固了一样。她从来没有爱过那男人,这不是气话,她真的没有爱过。乔蕾死了以后她就和李国庆分手了。当时李国庆*着她讲理由,她讲不出来。后来她说:“看到你就像看到乔蕾一样。”李国庆忿忿地说:“这是无稽之谈。”李国庆认为她耍了他。其实她说的是真话。后来有人给她介绍了那男人,她和那男人见了一次面就同意了。那男人姓胡,叫胡大海。她觉得这个名字顺口。她和胡大海半个月约会一次,每次都是胡大海约她的。他约了她十次左右就提出要和她结婚,她同意了。她想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他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最多只拉拉她的手,她感到空虚。她希望胡大海能像李国庆一样,对她热烈点表现一点男人的不轨之心。她不知道他是真不懂她的心还是故作正经。他偶然也斜着眼用怪怪的眼神看她一会儿,看得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而他却收住了眼神。
她和胡大海结婚时的嫁妆还是和李国庆谈恋爱时陆陆续续购置的。
如果不是乔蕾,自己肯定会跟李国庆过一辈子的。虹英把脸埋在被子里想。被头上有掸子留下的气味。人的命运是说不清楚的。如果乔蕾当初里外里脸皮厚一点就不会死。李国庆后来找了一个商店里的营业员结婚了。李国庆结婚的时候散了很多喜糖。虹英没有见过那女娃,听车间里去闹洞房的人说,那女娃的样子长得有点像乔蕾,那女娃的父亲在商业局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过了一年李国庆也调到商业局去了。虹英已经七八年没有见到李国庆了,过去在厂里上班的时候还能听到一些李国庆的消息:李国庆上电大了,李国庆的老婆生了个女儿……后来虹英不上班了消息也就断了。李国庆的女儿比虹英前夫的儿子要大五岁。
梦中的风景是那样明丽。人如果能在这么明丽的梦中活着也好。但人是无法追随梦的。在遇到掸子之前虹英的梦里常会出现陌生的男人,这些梦醒后都让她又焦虑又羞愧。离婚之前她总是梦到乔蕾。每回一做过那事就非梦到乔蕾不可,有时还梦到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邻家的钟在黑暗中敲了四下,虹英悲哀的心在沉重而清亮的金属声音里下坠。一个女人的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掸子是自己找到她门上来的。
那天下午她正在睡午觉,因为前几天到劳务市场去找工作没有找到。身心疲惫得要命,三十五岁以上的女人找工作就像找丈夫一样难。工作是很多的,适合自己的却没有。迷糊之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梦。门外的人又敲。
她跌跌冲冲地下床问:“是谁?”从猫眼里往外看。楼道里很黑看不清楚外面人的脸。
隔着门一个沉沉的男声答道:“是我,掸子”
听到这个声音虹英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我穿衣服。”她慌张地说。于是她回到房里穿衣服。越慌乱越慌乱,衣服那裤子都不知道怎么穿是好了。她终于穿好了衣服,整理好了床,去开门。
掸子进来了。虹英站在门边不知道门是该开着还是该关上。
“把门关上。”掸子轻声说道。
虹英关上门,她的心头感到莫名的温暖和舒畅。自从那男人和她离婚后就没有男人这么对她说话过。“你坐。”她对掸子说。
掸子环顾着她的房子。她房里的摆设的家具还是十几年前和胡大海结婚时的家具。这些家具在那时候也是很普通的。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她仰着脸问他,又像回到上小学的时候。
他微微斜视着她说:“我要想知道的事情总会知道的。”他得意地笑着。样子还像小时候一样调皮。这调皮和他成年男人的脸显得不称。虹英还是觉得蛮顺眼。
“你坐,”虹英说。她也对他笑着。
“这房子没有装修?”掸子问道。他看了看桌子旁边的一张样式陈旧的木头椅子坐了下来。
“我一个人住,马马虎虎。”她红着脸说。
他用困惑的目光看着她。
“我和他离婚了。”她含糊地说,把头扭向一边躲开他的目光,“哦,我去为你倒茶。”她转身去为他倒茶。家里没有茶叶,她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她把杯子端到他的面前放在桌子上。“就是白开水,我失眠,家里没有买茶叶。”她笑着说,泪水在眼眶里转。
他沉默。低头看着杯中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许久,问道:“孩子呢?他带着?”她咬了咬嘴唇说:“我和他没有孩子。”
掸子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和他离了好几年了”虹英说。她望着灰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移动。可能是个小小的甲虫。
“没想再找一个人?”
虹英摇了摇头。泪水夺眶而出。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当着人面哭过。她先是小声抽泣,随后失声痛哭起来。她知道这时候不该哭,但是她克制不了自己。她想把自己经受过地一切统统告诉他,却无从说起。
掸子站了起来。她以为他要走。她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呜咽着说:“对不起,我从来不当着人面哭的。”
掸子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他*着她地手,安慰她。
“我的命太苦。”她说。人活到这种地步是很没有脸面的。尽管没偷没抢,没有做不地道的事。当着童年时的同学面这么狼狈,自己的生活没有一点点值得骄傲的地方,原先是有丈夫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去了,原先是有工作的,工作也不知不觉的没有了。
“从今天起你就转运了。”掸子捏了捏她的手。他低着头看她。他的目光里全是同情和体贴。
虹英茫然,苦苦一笑,泪水又流了出来。他*着她的背,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她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像一个丢失了书包的小学生。
“你老婆和你一起开店?”她问他。
掸子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她不,她上班。”
“她们单位效益好?”
“事业单位就这样。”掸子不经意的说。
虹英心里失落。命好的人怎么都命好。邻家的钟,当,当,当,当,敲了四下“我以为你和你老婆一起开店呢。”她说。
“店里的女人是我二妹,还有一个女人是雇来的。”掸子低头看着她轻轻地说。他不知不觉地搂住了她。
虹英听了掸子说这话心里一动,如果能到掸子店里去打一份工也好。
掸子*着她的身体。虹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男人这么*了,她感到又舒服又心酸,晕晕乎乎之中感到有了依靠。虽然这个依靠也空也虚,但总比梦要实在些。掸子低下头来亲她,她难为情地推开他说:“你看,我都老了。”
掸子愣了愣说:“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不会老的。”
“你老婆知道了不好。”虹英心里害怕。她把掸子的老婆想成了一个夜叉。自己已经这样了不能再惹事生非。
“我老婆知道你,过去我常对她提到你,我说我暗恋过你。”掸子说。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虹英是过来之人知道男人此时此刻目光里的内容。李国庆在竹林里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胡大海在新婚之夜也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掸子把她的衬衫从裤腰里拉了出来,她一躲让,掸子一用劲,衬衫就被撕破了。这“嚓”的一声也是她这辈子忘记不了的。
“既然见到了你……”掸子喘着粗气说。他亲吻她。他用他那厚厚的棱角分明的嘴唇亲吻她,他用满是胡茬子的脸蹭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人生在世就这么一回事,抓住一点是一点。”他说。“一晃人就要四十岁了。”
这话使虹英心头一震,无望和绝望又抓住她。她把头顺从地靠在掸子的肩膀上。她和掸子紧紧地抱在一起了。她紧紧地抓住掸子的肩膀,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成熟而厚实的肩膀。她感到了掸子勃起的下身--这是久违了的感觉。她已经五年零八个月没有男人了,他的情欲席卷了她的了灵魂和肉体,一片在空中飘荡的落叶终于落到了地上,歇息在避风的墙角。
……
“你是一个好女人”掸子动情地说。
她又哭。这回是因为感动。她从来没有听到男人这么夸她过。
“以后你不要和别的男人这样。”掸子在她的耳边说。“除非你结婚。”
虹英“嗯”了一声,柔顺地依偎在这个童年时同桌的男娃怀里。虽然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
掸子是天黑的时候走的。他走的时候在她的枕头下面塞了两百元钱。
几天后掸子又来了,这回他从楼下抗上来一个大纸箱,纸箱里装的全是日用品。还有一块白色的镂空花的纱窗帘。他帮她挂上窗帘。之后,他又和她*。渐渐地这里就变成了掸子的另一个家。
有一次她对掸子说,是不是能到店里去打工。掸子不吭声。他沉默许久摸着她的*说:“我养活你。”
“我过意不去。”她说。心里却想:“你能养活我一辈子吗?”
掸子和她逗趣道:“你在床上为我打工。”
虹英不做声。
掸子撩起她额头上的头发说:“我喜欢看到女人静静地呆在家里,我老婆不喜欢呆在家里。”
虹英最怕掸子讲家里的事。掸子的儿子十五岁了,在外语学校上学。
虹英什么都不想了,不管什么样的日子就这么过着,过一天是一天。
天大亮了,晨光透过白色的轻纱窗帘涌进她的房里来。她住第13层。只要是晴朗的天气,她家里的光线总是最好的。
隔壁的小两口子又开始放音乐。他们每天早上都要放轻松愉快的音乐。今天是一首老歌《有一个美丽的地方》。
虹英回想到许多年前自己和胡大海的新婚的日子,那些日子他们天天放这首歌,他们只有一张唱片。这张唱片里有她的骄傲,她曾伴随着这首歌跳过孔雀舞。那年她才十八岁。国庆节厂里搞会演,她是十九只美丽的蓝孔雀中的一个。
她拉开白色的窗帘,木然地看着阳光下朦胧的风景。
下午掸子来,她告诉他,夜里又梦到乔蕾了。
掸子不耐烦地骂道:“神经病。她就是活着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此后,虹英再也没有梦到乔蕾。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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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正科科技有限公司:是为了解决国内机械行业各类疑难问题应运而生的公司,主营市场上独、特、专的高端产品:高精度机床、测量仪器与机床核心零部件。为大量客户带来瑞士、意大利、英国、荷兰等优质产品,帮助客户突破技术瓶颈,推动机械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