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林奕含,却格外关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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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10-16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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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14 12:00
“我讨厌林奕含,却格外关注她。”
林奕含,她带着满满的负能量刷屏了。她想分享她的痛,但是禽兽是不会痛的,会痛的是受过伤的人。伤者的痛点说不准是禽兽的G点。
我好害怕那些结痂的伤口被再度拨开以后,发炎流脓;我还担心,林奕含用她的生命换来那些龌蹉的灵魂躲在角落里的又一次意淫。”
初欣是我的闺蜜。在一次自杀未遂后,她告诉了她的故事。那时她还小,才9岁,由于超生寄居在姥姥家。一天晚上,她的父亲来看望她,和她挤在一张小床上。满嘴韭菜味的父亲突然亲她的嘴,舌头也伸进去。她还那么小,根本不知道喘着粗气的父亲在干什么。父亲爬到她的身上,告诉她:我跟你妈吵架了,她走了,我好想她。她不做声,父亲又问她:你知道bi是哪里吗?她一下子被难住了,身为小学霸的她感到羞愧难当。父亲循循善诱,把手伸进她的底裤里,为她指点解惑。顺便,把又粗又硬的一根骨头插进那里,“对,就是这里,你舒服吗?”父亲边上下边小声问她。她如同撕裂般疼痛,用牙齿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吵到隔壁的姥姥。
过了几个月,离家出走的母亲还是没有回家,父亲也不找寻,反而来到姥姥家把初欣接回家了。回家的头天晚上,初欣在睡梦中醒来,她感觉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她。她和父亲睡一床,有意背对着父亲睡。可是父亲竟然在她熟睡时从背后插入了。她感到又痛又震惊,但她没有哭也没有叫,她假装睡着,一动不动,直到父亲把对母亲的思念射进她的体内。
几年后,她长大了,略微懂事了,她开始躲着父亲,试图反抗。父亲也察觉出她的变化,因为她开始发育了。父亲开始给她吃药,有让她发情的,也有避孕的,因为父亲不爱那塑料薄膜的束缚感。也许是激素吃多了的缘故,她的确发育的比较丰腴。
直到她初中,母亲回家了,父亲便不和她同床了。即便一个人睡,父亲依旧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一遍又一遍地撕裂她。她的灵魂终于被梦魇撕碎了,她极度自卑,她觉得自己肮脏下流,低人一等,甚至说不配叫做人。如果一个人被锋利的宝剑刺伤,虽伤的深,可大有些光荣的味道;如果是被蛆虫啮咬,虽伤在表,可令人作呕。谁会告诉别人自己被蛆爬过啃噬过呢?她谁也没有说,包括母亲,她自顾自地脏着。
她不敢看明媚的阳光,不敢看穿着白衬衫的男同学,不敢看笑得灿烂的女孩子,这一切都太干净了,她不一样。她看着一个男老师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迎着夕阳在操场上散步,影子被黄橙橙的光线拖得长长的,她哭了。这暖色调的温馨画面,在她眼里是何其残忍啊!
她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恨自己,世界如此美好,她却用又脏又臭的身体玷污它,为什么这么怕死,为什么还不自杀,她叩问自己的良心,倘若你尚存一点良知,你应该还世界一片清净啊!
她舍不得走,她的中学生活还是有值得开心的,她总是乐意看见一个男孩子,班上一个阳光的爱穿白T恤的男孩子。她不是喜欢他,只是一看见他就高兴,因为她说她是不配喜欢人的,她没有那个资格。一切只能是静悄悄的,她默默地看着他,不敢同他说话,不敢走近他,她生怕他看出她和别人不一样。理所当然,他也从未喜欢过她,尽管他曾是她唯一的快乐。
我和初欣是大学室友。她不喜跟男同学接触,但还是有个男生苦苦追求她一年。他对她呵护倍加,那么疼她,我们都看在眼里,可她始终不同意交往。他又一次表白,兴许是压抑了太久,她不得不找个宣泄口,她把自己不堪回首的童年告诉了他。他先是震惊的,然后表示可以接受。他们经常一起出去玩,可先前一直没发生过什么,可在这次交谈之后不久,他便扑到她身上。她的恐惧不亚于儿时,她拼命反抗,可只是徒劳。他进入得那么粗鲁、猛烈,她疼得咬着牙哭,和小时候一样,和梦魇里一样。他用力的侵入,说:又不是第一次了,不会疼的。这话刺进她的心,直截了当地向她传递着“再不被珍惜”的信号。她从精心呵护的贵重物品变成了可回收利用废旧品。她冷漠地看着天花板,忍受着身体再一次被撕裂。他把所有失望化作带着怒气的力量,全部用在她身上,他问她:你怎么不叫?她说:我不会。他说:我教你。他是那么循循善诱,他教她*,教她自己在上面……可他对她总是不满意:可惜了,经验也没有。
她不喜欢他,即便坐实了情侣关系。她喜欢班上一个男同学,又是一个爱穿白色T恤的男生,他叫小北。当然,她不承认她喜欢,她觉得她不配。直到小北突然走近她,不合时宜地闯进她的生活,她慌乱了,她无数次的提醒自己,要保持距离,自己是不可能有正常的感情的。她甚至把她对小北的情愫告诉男友,试图让他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男友平静地说:你要是喜欢就去追他,看他愿意要你吗?果然有良好的提醒作用,是啊,她不配,她最喜欢干净的事物,可她自己满身脏呀。
幸运地是,小北是喜欢她的,他表白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满心欢喜地答应了。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她劈腿了。她跟男友提分手的时候,男友自然是不愿意,也哭了闹了,但并没有跟小北说她童年的故事。而是,在她和小北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找到她聊这段往事。他说他还爱着她,会为她保守秘密,但是,想要最后一夜的温柔。她拒绝了,因为她没打算瞒着小北这件事,她要小北知道*。可是他又说:你跟我来吧,我给你儿时一样的痛,用同样的动作,从此以后,那个人就是我,你告诉小北那个人是我。她被打动了,原来他是了解她的,如果是性侵是难以启齿的污渍,那么被生父插入是用生命也洗不掉的精斑啊!如果能换一个人,别说是眼前的他了,就算是一个再不堪的人也乐意。从此,她可以说她被一个同龄人,一个同学……这简直是一种救赎,如果事实真的可以这样被覆盖,她愿意用半生性命交换。她毫不犹豫地跟他走了,带着无比感激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快要重生了。
命运就是这么作弄人,联系不到她的小北竟然找到了这间小旅馆。就产生了滑稽的一幕,她劈腿了,她刚劈腿完又劈回去。她解释不清楚,她甚至不想解释,她生平第一次在心里咒骂父亲,用最恶毒的字眼。她走到湖边,看着大大的湖,仿佛能装下一切,湖水涤荡着,仿佛能洗净一切。她拨通父亲的电话,她鼓起所有的勇气,想一问究竟,想知道虎毒不食子,何以生父禽兽不如?电话没人接,她决定不问了,她还是想走得干净些,不在湖里增添肮脏了。她把手机放在岸上,里面有他给小北的留言。她走下去,把自己洗洗干净。四处找她的我,终于在这关键时刻找到了她。
她还活着。最近她看到了林奕含的新闻,就有了开头的话。剥开伤口总是很残忍,剥开又给谁看呢?不过是一时的*热点,不过丰富了无聊者的谈资,带着血腥味的新鲜感,一旦过时,就会散发腐臭味。难怪她带着怨气,满怀忧虑。
我问她,能不能把当初劝她的话写下来,给需要的人。她迟疑了,她问要附上她的故事吗。我说:当然,不过我会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化名。商量了好一阵子,有了初欣。
当初劝她并不比找到她容易。我在脑中反复锤炼了一套理论:破窗效应or侘寂之美。
我是这样同她说的:破了的窗子会更破,脏乱的地方更容易聚集垃圾。她受到的伤害不是划伤,伤口会愈合,肌肤会重生;她受到的伤害是破损,就像摔碎一角的玉,是补不了的、缝不合的,只能遮遮掩掩,再不能完好无缺。她绝望地回应我:对,你理解的没错,既然命运要把最肮脏的东西灌进我的身体,我何必爱好干净。我努力做一个邋遢的人,才好和一切脏污相称,只是我做的不好,所以才矛盾。我点头同意,继续说:玉一旦碎了,不管它先前成色如何,何等通透,都一文不值。你的确有严重的缺陷,所以不被珍惜。被扔进垃圾堆的,可是你又不会跟垃圾相处。说到这里,我觉得我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缺陷,承认她是病态的。虽然我不是个医生,但我不想在跟一个病人讨论病情的时候,避重就轻或者讳莫如深。“你是个好女孩。你是正常的。不要去想不堪的过往,忘却痛苦,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这样的话在我看来,就像是医生对一个重病患者说:没事的,就当你自己没病,多锻炼身体,一切都会好的。这样的对话倘若真的出现在重症病室,那这就不是治疗,是死亡宣判书。我要救她,我要她知道自己病得不轻,很严重,她的病得显而易见,像明亮的窗子上的破洞,像翡翠手镯上的裂缝。
我继续告诉她,我在茶道学到的一个概念:侘寂。侘寂是茶道中的至美,它描绘是的残缺之美,残缺包括不完善的、不*的、不恒久的。用有缺口的茶碗,插花中刻意保留几片枯叶,茶桌上的斑驳也不过分擦拭。它们是有缺陷的,凋落的,陈旧的;但它们也是有生活痕迹的,真实有生命的,经过岁月洗练的,所以它们具有更深层次的美。
当然,它们的美不是因为缺陷本身,不是因为缺口、枯萎、茶渍,没人会觉得一个满是缺口的杯子、一捧谢了的花、一张脏兮兮的桌子是美的。它们的美在于,它们倔强地挺立着美丽的本质。它们不亵渎自己原有的美,正如它们也不过分粉饰外界或者岁月带给它们的丑。尽管不完美,它们美得真实不做作,那一点瑕疵,便成了镶嵌在它们身上的故事,在人们穷尽赞美之词后,可以有所凭吊。太完美的事物总是不耐看的,有故事的女人是会惹人心疼的。
美有千万种姿态,绝不止“完美”一种。“完”是一种*的美,是无须辨别、没有争议的美;残缺则是需要去了解,动用思想甚至情感方能理解的,这种审美需要一定修养,一种审美能力,而最应该习得这种能力的人是她本人。
可能是我的这番劝解里,用了太多关于“玉”的比喻,她开始研究起玉石来。我以为她是在转移注意力,谁知道她是去学习了审美的能力。有一天,她给我发来两张玉镯子的照片,类似于下面:
我说:小蝴蝶很美,美得让人无法联想起“伤痕”这么残酷的字眼。她回复:蝴蝶抱着的不是裂纹,是一个有些痛的“故事”。如果有店员这样跟顾客介绍,镯子是不是有可能增值?“怜香惜玉”莫不是这个意思?我被她教导了,是啊,怜香惜玉,这才是社会应该给予无数个“她”的感情,不是八卦,更不是同情,是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