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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2 0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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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6-17 02:20
奥克塔维奥·帕斯是20世纪欧美诗坛少数几位真正对东方文化感兴趣并对此进行过深人研究的作家之一,他曾两次到过东方(日本和印度),对印度宗教神话、日本徘句及中国诗歌等有着独到的认识和欣赏。特别是1962一1968年他以墨西哥驻印度大使的身份第二次旅居这个东方古国时,对它的了解和研究更加直接、客观。这一切极大地影响了帕斯的人生观和文学观,并体现在他的诗歌创作中。他多次表示“印度教给我们什么叫众生平等”,认识到“我们都是一个整体的组成部分”,“最重要的是我们学会了沉默”,“印度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文明,我们不仅学会尊重它,而且热爱它”。
帕斯的代表诗集《东山坡》创作于1962一1968年,那些年他旅居、游历了印度、阿富汗和锡兰。这些诗歌向西方读者描述了东方奇异的神话、历史和景色,使他们沉浸在一个新的、陌生的世界里,为此帕斯不得不第一次为自己‘的诗歌做注解。这部诗集中约有三分之二的作品或多或少地反映了诗人对东方文化和宗教的吸纳,其中有些诗取自大乘佛教、印度教或密宗的观念和神话,这些观点使诗人反思,他又根据自己的玄学思想来加以修改或阐明。
多神崇拜是印度宗教的重要特征之一,墨西哥的土著宗教也崇尚多神论,所以帕斯对印度各地保留的各种神雕和塑像并不感到陌生或排斥,相反,它们强烈的视觉画面使印度文明不仅通过大脑,而且通过眼睛、耳朵及其他感官渗人诗人的内心。1952年夏天帕斯第一次去印度时访问了穆德拉,那是距新德里东南一百六十公里的一个古城,在公元2世纪曾为婆罗门教中心之一,传说黑天神在此诞生,并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这座古城的历史遗迹以及至今具有的宗教影响给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引发他创作《穆德拉》。
帕斯深人印度宗教神话的内核,从中汲取与他的诗学观点相一致的象征物和图解,以丰富他的作品。因而《东山坡》里的许多诗都具有特殊的启发性,其语言的简洁明了与思想的深刻复杂交汇在一起。《致画家斯瓦米那坦》从印度教所崇拜的大地母亲中获取灵感,以创作过程为开头,以所创造的东西为结尾,中间通过颜色、形态和原材料,最终在“世界的空白脸上”浮现了一幅画。画家的创作过程起步于创作所带来的巨大牺牲,因为颜料变成了鲜血,然后变成蜂蜜。鲜红一鲜血这个主旋律把诗歌的主题引人宇宙诞生的悖论中,那里创造与毁灭并存:
跳出墨西哥红色
然后变成黑色
跳出印度红色
然后变成黑色
嘴唇发黑
迦利的黑色
墨西哥阿兹特克人有以活人的鲜血祭祀太阳一生命之泉的习惯,帕斯把这种祭祀的涵义与印度文化中红和黑的象征意义融合起来。遨利,意为“黑色女神”,是雪山神女的十个化身之一,湿婆的另一位妻子。据说她象征强大和新生,但又是残杀和毁灭女神,长得黑面撩牙,口吐红舌,身带血污,专喝恶魔的鲜血。《致画家斯瓦米那坦》所要表达的实质是创作的新生和复兴,红色象征着创造的能量,也代表着祭祀牺牲的鲜血。当画带着它强劲的颜色出现的时候,迎利必须接受这个致意:
*和它被烤焦的野兽
赌色和它地下的大鼓
黑色雨林的绿色躯体
在帕斯看来,诗歌是从诗人的痛苦中诞生的,这回应了大地母亲一创造之母最完美的概念。在这一概念中对立的事物综合了,生与死、好与坏、牺牲与创造的辨证关系在一种和平的氛围中达到和谐,而这种和平更多的是审美的,而非宗教的。艺术作品既是谜语也是答复:
画是一个躯体
只被赤裸的谜语覆盖
由此可以看到,东方经历—东方文化和生活—对帕斯来说意味着什么。帕斯从佛教中领会吸收了“彼岸”的观念,发现诗歌是接近“彼岸” 、战胜孤独、冲破贫乏的自我封闭 的一种方式。在东方,他的创作达到了顶峰。东方打开了帕斯的心灵和诗歌,将他的经历和个性与一个日益广阔的现时历史与未来在此交汇——和视野融合起来。他的东方情结在此得到最大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