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林是现代诗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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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5-30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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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21 07:42
在西蜀绵州,有一处名为“东津”的地方。2002年至今,我一直客居于此。
从城市地理上来说,“东津”是指绵州城穿城而过的涪江之东岸渡口;从邮政地址来说,“东津”则是指今日的绵阳市游仙区东津路。“东津”在过去或许只是一个方位概念,而在今天它已是一条具体的街道“东津路”。东津路与绵阳其它大大小小的街道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因为它与诗圣杜甫曾经有过关联,所以它又是一条诗意的街道。
绵州江水之东津,鲂鱼鱍鱍色胜银。渔人漾舟沈大网,截江一拥数百鳞。众鱼常才尽却弃,赤鲤腾出如有神。潜龙无声老蛟怒,回风飒飒吹沙尘。饔子左右挥双刀,脍飞金盘白雪高。徐州秃尾不足忆,汉阴槎头远遁逃。鲂鱼肥美知第一,既饱欢娱亦萧瑟。君不见朝来割素鬐,咫尺波涛永相失。
杜甫这首题为《观打鱼歌》的诗,即写作于绵州东津。在中国诗歌史上,它或许并不重要,知晓的*概也不会多,但对于绵阳这座有着2200多年建城史的古老城市来说,《观打鱼歌》就是悠久历史的标签之一。而对于绵阳这座历代以来诗歌皆很兴盛的诗歌之城来说,它更是深厚文化的名片中的一张,而且是很生动很漂亮的一张。
据百度百科,《观打鱼歌》“作于宝应元年(七六二年)七月,当时杜甫所依仗的至交老友严武被召还朝,杜甫恋恋不舍,坐船一直送了三百多里,从成都送到了绵阳(绵州)。绵州的地方官是杜甫的从侄孙,设宴招待。这设宴的地方,也就是观渔的所在。诗写打鱼,现打,现卖,现做,现吃,写得活灵活现。”也就是说,因为在1346年前,途径并逗留绵州的杜甫曾在“绵州江水之东津”写诗,才有了今日的“东津”。
诗歌的确可以让历史长存,如浩荡江水不息流淌,通过我们对于先辈诗人的怀念与敬仰,通过我们对其诗歌作品的阅读和传颂,当然也通过我们对一个地方诗歌文化的继承与发扬。或许正因为此,今日的东津路依然文风兴盛,成为绵阳文学艺术的中心地带——绵阳市文联以及具有四十年历史的《剑南文学》杂志社的驻地所在;也或许因为此,今日的东津路诗人辈出,先后在这里生活和工作的诗人有数十人之多。
我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开始诗歌写作,至今已近三十载。而在客居东津路上的十六年间,我自然而然地将大量的笔墨倾注于这片诗意浓厚的土地,写作了与东津路及其相关地域沈家坝、富乐山、越王楼等有关的诗歌大约百首,其中包括《市郊之歌》《夏天》《诗歌论》《东津路上》《越王楼纪事》《钓鱼者说》等作品,以及大型组诗《后山》。而《诗歌论》,大概是其中最意外的一个收获。
写作《诗歌论》的时候,时值2009年冬天,我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从事策划工作,具体地说就是为楼盘销售搞宣传。表面上,我做着一种在当时较为时髦而薪酬也不差工作,而从内心来看,因为它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而只是迫于生计,所以成了一种煎熬:早出晚归,疲于奔命。因此诗歌写作在彼时,更加成为了我的一种“自我救赎”或释放途径。
清晨街道上,见一老妇人/背两扇废弃铁栅门,感慨生活艰辛。/夜晚灯下读诗,恰好就读到/史蒂文斯《人背物》,世事如此神奇。/难道诗歌真能预示,我们的人生际遇/或命运?又或者,正是现实世界/早先写就了我们全部的诗句?……
在《诗歌论》的开篇,我不仅直抒胸臆地将其产生背景和盘托出,同时也已经将我当时的生活状态“交代”清楚:正是东津路上的现实境遇与史蒂文斯的经典诗歌在一早一晚发生的“神奇”对应,让我写下了这首偶然又必然的作品。读者朋友可以看出,这首诗歌的全篇几乎是通过夹叙夹议的手法,表达了我对于诗歌与现实之关系的一种认识。可以说,它既是我对于个人生活的一次反观,也是对于普遍意义上的人之生存意义的一种反思。
前面我说“《诗歌论》大概是其中最意外的一个收获”,其意思是:一方面它被写出来很意外,另一方面因为它后来得到了著名诗歌评论家、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清华先生的好评和鼓励:
在诗歌中讨论“诗歌如何写”,当然不是当代人的发明,李白和杜甫早就常常用诗的方式讨论别人的写作,“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李白还不停地在诗歌中表达自己的好恶与主张;而杜甫的《戏为六绝句》干脆以诗来一一对前人的写作予以评点。这样的写法套用结构主义者的概念,也可以叫做“元诗歌”。在我看,白鹤林的一首《诗歌论》也许是一个好的例子,它从另一角度阐述了这代诗人更加准确和老实、当然也是更加智慧和令人钦敬的写法――“在最真实处获得最高的虚构”,你当然也可以将之看做是得自史蒂文斯的启示,但我以为,更多的还是得自诗人自身的彻悟。它形象而生动地阐释了诗歌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对于智者来说,诗歌仿佛就在现实之中,与它重合一体;但对于只试图用概念来框定它的人来说,却又仿佛永远不可企及……我几乎无法言喻它的妙处,只能说,它对于真实与虚构、现实与诗歌之间的关系,阐述到了无以复加地精确和含混,清晰而微妙的程度。(张清华《“像一场最高虚构的雪”——从<原诗>说到青年诗界》)。
后来,张清华先生还在他发表于《诗刊》 2016 年 6 月号上半月刊“诗学广场”的《文本还是人本:如何做诗歌的细读批评》一文中,再次提到了我这首《诗歌论》:“在这首诗中,写作者揭示出许多用逻辑推论都难以说得清楚的道理。比如:诗歌与人生的必然的交集与印证关系;真正的诗歌都充满了“先验”意味、仿佛早已存在一样;诗歌作为生命的结晶,可谓既是‘纯粹现实的’,又是‘最高虚构的’……”。而2017年,张清华先生出版他的专著《像一场最高虚构的雪:关于当代诗歌的细读笔记》时,甚至以我《诗歌论》中的句子“像一场最高虚构的雪”作了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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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21 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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