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桌子》:一次成长与蜕变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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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1-17 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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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7-30 01:54
最初是被书名吸引的,《猫的桌子》听起来是一个关于动物的趣味故事,应该是给孩子的儿童读物吧。
然而作品与猫完全无缘,跳跃性的叙事风格,深刻的文字内涵,动人的景色描写蕴含的是一部关于少年的成长,记忆,悲伤与爱的经历。
这是一部给大人看的成长史,是一部*对于少年时光的怀旧之作。
作者是加拿大作家迈克尔·翁达杰。
《猫的桌子》就是迈克尔·翁达杰以自己11岁时的人生经历为蓝本,改编而成的小说。
一个11岁男孩迈克尔,第一次独自踏上一段21天的海上之旅,在这艘巨大的远洋船上,他收获了友谊,见证了平凡和伟大,甚至死亡与蜕变的心路历程。猫的桌子就是他所坐的离船长餐桌相去甚远,在餐厅的另一端的桌子。
“在这个看似梦幻般的世界里,
我脱胎换骨。”
迈克尔是一个生活在科伦坡的留守少年,父母离异,从小又与母亲分离,上寄宿学校。
至于母亲,正如他自己所说,“对于她的样子,不复留下任何可靠的记忆”。当他得知要独自一人踏上了奥朗兹号邮轮,去英国投靠母亲时,他默默地做了自己的准备,向工人纳拉扬道别,向厨子古那帕拉道别。他们是这个少年在故乡生活的日常温暖和唯一牵挂,为这个少年打开了不属于他的另一个世界的门。
在去港口的路上,迈克尔没有一般少年的兴奋又忐忑的激动,他表现得对一切毫不关心,在车上没有说话,一路都在望着窗外。原生家庭缺失的亲情,使这个少年格外的敏感孤独。
“他的前方一无所有——他一直走,直到面前是漆黑的港口和大海。”
离开了熟悉的故土,去往异国他乡,内心封闭的少年没有期翼。
直到他登上了人生第一艘也是唯一的那艘船——奥朗兹号。
十一岁的少年是怎样的?对世界充满好奇,渴望独立,尚未拥有完整人格。虽然迈克尔认为, “我攥在右手里的东西从来不泄露给左手”。 他还是很快在猫桌上结识了两个好朋友:文静孱弱的拉马丁,桀骜不驯的卡西乌斯。
少年人的友谊一旦发芽,就如熊熊烈火,一发而不可收。他们组成一个小团体,一起肆无忌惮地尖叫,赤着脚奔跑,一起尽情开怀地滑过地板,变成快乐自在的野孩子。他们常常犯着各种各样的小错误,打翻水桶,弄倒躺椅,与别人撞个满怀,到处横冲直撞,像被释放的水银。没有束缚的迈克尔不再是那个自闭谨慎的孩子,他恣意释放着属于少年人的自由天性。
苍茫的大海,一艘孤零零的船,奥朗兹号就是一个封闭的海上堡垒。少年们约定每天做一件出格的事情,也许危险,也许错误。他们在暴风雨中将自己绑在甲板上,生死一线;从港口城市亚丁偷偷地带狗上船,间接造成富豪的死亡;为了几块点心和下午茶,协助某位头等舱成员“偷窃”;调查船上神秘“囚犯”的惊天秘密等。刺激的恶作剧和冒险,包含了暴风雨和死亡。
他们第一次与*世界如此贴近,就如同新奇地看到一个五光十色,变幻莫测的万花筒,不停地用自己的眼睛观察身边每一个*,探究他们的生活隐私,一起努力拼凑和理解*的世界。
船上二十一天的友情保质期很短暂,下船时小团体甚至来不及道别,甚至没有意识到它的发生,就再也找不到对方。直至*后,迈克尔踏进卡西乌斯的画室,一眼看到苏伊士运河夜晚的画幅,才知道,奥朗兹号的日子已经深刻在彼此心中,在经过不依赖于任何人的独立维生之后,那些少年往事依然历历在目,永远是卡西乌斯最精彩的画作。
“二十几岁时的我们,一心忙着成为别人。”
等到成年的迈克尔参加拉马丁的葬礼时,才发现他丢失了那个少年的自己。在异国他乡拥有的全部归属感都来自于拉马丁和他的家人,他习惯了与他们在一起。怀着对拉马丁共同的回忆,迈克尔完成了自己的婚姻,与玛茜——拉马丁的妹妹,结了婚。这是一段短暂的婚姻,也是一段夹杂着不安,相互取暖般,寻求安全感的爱情。如同他在奥朗兹号,对表姐艾米丽懵懂的爱,青涩的少年看到美丽*的艾米丽,不可抑止的情感萌动,将内心最隐秘的事告诉了她,掺杂了对母亲般的信赖和依恋。
“两颗心脏、两颗肾。两种人生。我们是对称的生物。我们在情感上要保持平衡。”
“改变我的,
永远都是像他们这样的陌生人,
在我人生各式各样的猫桌上。”
如果只是以为《猫的桌子》仅仅讲述了少年们在船上建立的友情与朦胧的爱情,那未免太小看了翁达杰的能力。《猫的桌子》还隐藏了另外一条线——阶层划分。
迈克尔被分配到的餐桌就是猫桌,是奥朗兹号上地位最低微的。除了三个少年小团体外,就是过气钢琴家马萨帕,拆船工奈维尔,植物学家丹尼尔斯,裁缝古纳塞克拉,神秘的拉斯凯蒂。
当船长餐桌上的人不断地在为彼此的显赫敬酒干杯时,猫桌上的人在低调而热烈地讨论属于他们的平凡生活。
马萨帕先生乐观直白,对音乐有着执着的追求,他教导迈克尔,“你必须竖起耳朵,睁开双眼。外面是个课堂”;
奈维尔先生做着充满危险的工作,“让人痛苦地体会到没有东西是永恒的”,但是“一切都可以有新的生命”;
丹尼尔斯先生对植物的痴迷与博学,在船舱底部建立的植物花园色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
沉默的裁缝古纳塞克拉其实是有着更神秘的暗探身份——佩雷拉;
而身形娇弱的拉斯凯蒂小姐穿着她缝满口袋的鸽袍,用来运送她的鸽子,躺在甲板的阴影处看犯罪小说,不满意就随手将书扔进海中,更遑论还有百步穿杨的*法,真是潇洒不羁;
此外,通晓亚速尔歌谣的冯塞卡先生一样是亚裔,留恋着故土,却以平和的态度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固执己见,经常滔滔不绝的哈斯迪先生一边训狗,一边看书,也会温情脉脉地将船舱的灯光由明亮的*调为柔和的蓝色,沉默地打牌,不影响迈克尔的休息;
甚至隔壁高温的房舱里熬过了那么多恶劣时光的小提琴女子,终于成功地将粗嘎的噪声变成美妙无比的音乐。
这些猫桌上不起眼的人们在少年的眼中神奇而有趣。正如文中所说,“有趣而重大的事多发生在暗处,发生在无权无势的地方”。
阶层始终存在,船长对亚裔的轻视,对孩子们的随意侮辱,对餐桌的阶层划分,手上戴满戒指和手镯的弗拉维娅·普林斯太太的倨傲等等。现实中,两个阶层的截然不同,让迈克尔第一次对上流社会人物的命运产生兴趣,此前在少年眼中犹如神一般的猫桌成员们,仅仅是小角色,小角色可以“在一边旁观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如何在这个世上发达或没落”,而“那些已享有权势的人,将继续顺着他们为自己创造的熟悉的轨道滑行”。迈克尔发现贵宾席上永远是一种烂熟于心的交往辞令,虚伪又无聊。
船终究会靠岸,“我们的人生因有趣的陌生人而充实,他们与我们擦身而过但没有交集”。因为他们,我们更容易改变自己,而当我们不再对权贵产生好奇时,我们也许已经长大了。
“我们都在未成年前就变成了大人”
猫桌上的三个11岁少年,在奥朗兹号上,都有了想要守护的女孩:表姐艾米丽、聋女阿桑莎、学生希瑟凯夫(晚熟的拉马丁将这份骑士精神保留到了成年后),少年们认为保护和拯救这个世上孤苦伶仃的人,是属于男人的习性,心理上需要得到满足。然而三个女孩的每个人都比对应的男孩更早熟坚强,她们让少年们见证了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救赎。
少年迈克尔对于艾米丽的情感是复杂的,她是第一个让迈克尔崇敬和效仿的对象,也是被迈克尔视为母亲般温暖信赖的人,甚至在谋杀来临时被利用为凶手也要努力保护的人。艾米丽既热情友善,又变化无常,她游走在男人中间,寻找归属,她才是教会了迈克尔爱情的技巧和社会现实的启蒙人。在迈克尔大半生里始终放不下的人是艾米丽,纵然有缘无分,咫尺天涯。
少年卡西乌斯对聋女阿桑莎则是偷偷的暗恋,直至阿桑莎联合戏班杀手苏尼尔,杀了便衣,跳海救父时,他所有的单纯少年时光一去不复返,“他久久立在那儿,不再与我们同行,在深蓝发光的浪涛中寻觅不止”。阿桑莎是否与父亲一起沉没*,还是与父亲一起得到了救赎,隐姓埋名重获新生,从此一无所知。“女孩惧怕任何形态的水。在水里你能看见表面下的黑暗,它努力想企及光明。”
少年拉马丁将他的骑士精神保留到了成年后,虽然天生身体孱弱,却义无反顾地为他的学生希瑟凯夫去酒吧劝告男友,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以为的救赎,自以为是的保护,并不能让希瑟凯夫放弃自己的生活,她拥有自己稚嫩的主宰权,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许多年以后,一些不能理解的片段被重新审视时,才会有更清晰的含义。“有些事要经过一生才显示出它们造成的伤害和影响。”
奥朗兹号在少年们未成年前,就给他们上了一堂*教育的课:也许无关爱情,是生命,死亡,救赎与成长。
翁达杰的小说,线索纷呈,各自成章,却总是零零散散,重重叠叠,暗示,呼应,慢慢的叙述,最后才拼凑出那个关键的碎片,迎接决定性的时刻。正如他自己所说“我从来不愿意写一部结局完满的小说。在结尾处我总要留一扇门。我的故事里有角色消失了25页以后忽然又回来了,但他们并不需要解释之前去哪儿了。”当你以为永远平淡下去时,更多意想不到的反转和*又埋伏在后面,让阅读变得无比微妙,意犹未尽。
《猫的桌子》中,迈克尔在巨大的海上堡垒里完成了一次*礼,他21天的经历里浓缩了你我永不回头的旧日时光,友情、爱情、欢愉、忧伤,所以解读这个故事,会发现每一个人似乎都是我们身边遇见过的,每一件事都仿佛暗示曾经发生过的现实。结识了多少朋友,有的连告别也来不及,就彼此走失,有的却从此成为至交好友,也许不是找不到,只是最先联系的人不是我。“回首,回首,找出一路伴随或影响我们的人和事,即便现在我们这把年纪。”
我们都曾是青涩懵懂的少年,一个人离家远行,来到陌生的地方寻找梦想,在属于自己的奥朗兹号上,遇见不同的陌生人,有善良,有恶意,充满惊险,充满挑战,少年的热血总是给我们克服困难的决心,承担过错的勇气,在一次次挫折后成长新生。书中的片段,似曾相识,曾经的朝朝暮暮,日日夜夜,心有戚戚。
“你通过这种方式找到自己的人生之路。”
“无论我们做过什么,都不可能永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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