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5-02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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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2-06-26 10:28
1962年出生于屏东县玛家乡佳义村的林广财,族名Ngerenger,属于tjaljimarav家族(父)与kazangiljan家族(母)。他的成长岁月,见证了部落文化的荣耀与式微。伴随部落制度的解体,并不只是“贵族”的衰落,而是整个台湾少数民族在战后台湾经济发展中,被席卷而入社会底层的命运。
林广财十六岁离家到平地,做过搬运工、绑铁工,跑过远洋,进过林班……在都市流离的生涯中,林广财唯一保有的家族的特殊财富,大约是那自小缭绕耳边的古调。古调就是台湾少数民族的史诗,传颂古调,因而是家族的重要职责之一。林广财无疑得天独厚,何况,少年林广财已经有清亮辽远的歌喉和令人赞叹的歌唱才能。
在1960年代末期炫目的现代社会和它的时尚,早已俘获了部落少年的心。都市夜晚的工地上,与朋友们弹着吉他纾解乡愁的林广财,唱的是流行歌曲,是林班歌。林广财说,少年时在部落里和朋友们玩,会唱大哥哥们唱的林班歌;服役退伍后一度跟着爸爸去林班工作,意识到音乐是另一种语言,不同族的人,听不懂话,却可以用音乐唱和。诚然,林班歌就是这样从高山林班地传回部落,又被年轻人带去都市,不断地流传、修改、丰富、再创作,成为流落在外的台湾少数民族各族共同的“音乐之声”。
1999年台湾921大地震,林广财加入由台湾少数民族和汉族共同组成的“部落工作队”,到南投县仁爱乡山里的部落去救灾。救助工作告一段落,大家商量着举办一场部落音乐会来鼓舞士气。既然是部落音乐会,何不唱母语的歌?谁会唱呢?就有了云力思的《泰雅古训》和林广财的《来苏》。林广财源自家族自小的熏染,而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在正式场合唱过古调!进而走入台北的广场音乐会,为城市观众和唱片公司瞩目。
林广财回忆那时的盛况,“我们唱古调,为中原部落一位独居老妈妈织的布义卖,结果卖了三十几万(新台币)。”一位唱片公司的总经理,爬到灯架上看他们唱。
寻找回来的古调,直接促成了“飞鱼云豹音乐工团”的成立。团员上山下海采集古调;在全台湾的部落举办了大小数十场音乐会;用工作坊的方式,制作了“黑暗之心”的系列专辑,然后在台北街头卖。“从音乐上所赚得的一分一毫,除了维持音乐工团本身必要的开销之外,便是反馈到台湾少数民族运动去。”
在林广财的家乡,很多人以他为标竿,来跟他学习古调。许多小学,开始有了以唱古调为主的学生合唱团。孩子们通过学习古调衔接文化之根,也以此走出家门,与外面的世界交流。古调,凝聚了少数民族孩子的民族自信。
如今,部落工作队依旧致力于推动、支持少数民族学校的古调、传统技艺的教习。古调,真的成了台湾少数民族再出发的文化基点。对音乐工团和部落工作队来说,这是十年坚持的最大成果。
而对于林广财来说,寻找回来的古调,何尝不是为他开启了通往自我、家人、祖先和族群的生命通道。那年的台北街头,音响播放着《来苏》,在旁边卖“黑暗之心”的林广财,“哦!听了怕有一千遍”。
此后,林广财开始跟随父母和老人家重新学习、采集古调。在很多音乐人的眼里,林广财歌唱的天赋之高,是不世出的,这一才能,当他遇到古调时,得以最淋漓尽致地发掘和展现,因为这是一个人的天赋与其诞生、滋养的土壤的重新相遇。
林广财一直是个体力劳动者,真正的素人歌手,不会记谱,很多即兴而发的动听旋律,因此很可惜地散失,但或许也因此,他的歌唱不曾被商业化地“清洁”。他演绎的古调,保留着部落草木烟火的气息,保留着思之的祖灵之光,也保留着面对沧桑与沉重。
2000年《来苏》选入专辑《原浪潮-Het Eyland Formoa》;
2003年身为飞鱼云豹音乐工团之一,出版黑暗之心系列专辑《十字路口》等;
2010年在台湾出版个人首张音乐专辑《唤回·排湾》;
2011年在内地出版个人首张音乐专辑的引进版《百年排湾风华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