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03-18 18:14
共1个回答
热心网友 时间:2024-03-25 03:26
1927年,20岁出头的智利诗人、外交家聂鲁达被任命为驻缅甸领事。这是他第一次到缅甸,那里的风土人情别具一格,那里的姑娘也如当地的阳光一样火热炽烈。一个叫乔丝·布莉斯的姑娘以落落大方的姿态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二人很快坠入爱河。起初,二人在一起的日子绚如春花,爱意在两人之间恣意流淌。聂鲁达慢慢占满乔丝的整个世界,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在她心里刮起龙卷风。而他的世界广阔无边,有诗歌、有朋友、有事业,随着激情的消退,他看她的眼神不再缠绵火热,分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很正常,她却一日日变得恐慌,总担心某天一眨眼,他就从自己的世界里飞走了。她因此变得敏感多疑。每次他收到远方的来信,她都想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却又对那些外文一窍不通,她因此气得要发疯。有时深夜里,他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道白光惊醒。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乔丝身穿白衣,手里挥舞着锋利的长刀,在蚊帐外绕着床走来走去,像一个索命的幽灵。见他醒来,她盯着他,带着长期焦虑失眠的憔悴,幽幽地说:“你一死,我就不用担心了。”是的,他死了,她就不用担心他被别人抢走了。到底杀还是不杀,她在这矛盾中纠结、徘徊并痛苦着。
她开始迷信宗教,甚至悄悄举行了当地祈神用的宗教仪式,祈求他永远不变心,永远爱她如初,永远不离开她。这样的爱,无论谁也喘不过气来,更何况像聂鲁达这样一向崇尚自由的诗人?对于聂鲁达来说,浓烈的爱意早已被深深的恐惧所取代,他想尽各种办法逃离她的掌控。而这样的机会真的来了。
一天,他接到一封公函,要把他调往锡兰。而乔丝看不懂那封公函,对一切一无所知。那天,他像往常出门一样,却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开往锡兰的船。没有人知道,当乔丝等不到聂鲁达回家的身影时,该是多么愤怒,多么伤心欲绝。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不死不休地追到了锡兰。她来时,背着一袋他爱吃的大米,生怕他吃不惯当地的食物;她还带来了他来不及拿走的唱片和地毯。没人知道,那么远的路,瘦弱的她是如何山一程水一程地走过来的。
但是,千里迢迢赶来的她却被拒之门外。从此,她就成了聂鲁达家的守门人,每一个进出他家的人,都被她虎视眈眈地盯着,对于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她更是随时发起攻击。为了逼迫聂鲁达见她一面,她甚至扬言要烧了他的住宅。连警察都不得不出面干涉,告诉聂鲁达,要么收留她,要么将她驱逐出国。聂鲁达又爱又怕,纠结了很久,最终,他想起自己在缅甸的那些恐怖日子,便硬着心肠,决定驱逐她离开锡兰。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抗争,都改变不了失去他的事实。她终于选择了放弃,但提出一个要求,希望聂鲁达能够送她最后一程。
那天,一切都很平静,她一直默不作声。在船即将起航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扑进他怀里,深深地吻了他。在聂鲁达震惊的目光里,她的吻一路漫延,吻他的手臂,吻他的衣服,最后居然蹲下来,长久地吻着他的鞋子。这低到尘埃里的一吻多么像她的爱情,虽热烈却卑微。如果不是遇到聂鲁达,她或许也会和大多数平凡女子一样,结婚生子,平凡度日,而不会如此卑微,更不会生生地逼死了爱情,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