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之争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3-07-25 05:22
我来回答
共1个回答
热心网友
时间:2024-12-04 06:01
梁姐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在偌大的城市里,遇到如此蛮不讲理的一家人。
梁姐和她先生都是事业单位的职工。她们住的房子是单位分的,在顶楼。
小区是个楼梯楼,最高九层,梁姐住的那栋,跟其它三栋莲连在一起,楼梯各自独立,楼顶连在一起。
楼顶有不少退休后的老人在种菜,有些家里朝北、晒不到太阳的住户在上面拉了不少铁链,主要用于晒衣服、晒被子。
平日里,楼顶是老人和孩子的开心乐园。来自五湖四海的老人常带着孩子聚集在楼顶,分享各自着家长里短。
到了周末,楼上就更热闹了,除了老人、孩子,还多了很多年轻人。孩子在上面跑跳、追逐,年轻人和老人在上面聊天,其乐融融。
遇上中秋节、重阳节和元宵节,大家吃完饭后,也会聚集到楼顶,每家带点吃的,搬张凳子,扛张桌子,带上充电台灯,到楼上聚集。
梁姐很喜欢这几栋楼的邻居,觉得很有人情味。有时遇上下雨,上楼收衣服的邻居,会把所有没收的衣服都放到一个淋不到雨的角落里。
梁姐的丈夫曾经想过卖掉房子,他说楼层太高了,年轻时候不觉得,年纪大了,总感觉有点吃不消。梁姐考虑了很久,没有同意,她在那个小区住了二十多年,小区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好像长在了她的心里。
更让她舍不得的是小区的邻居,特别是连着的那几栋楼的街坊,熟悉得就好像是一家人,见面会亲切的问好,有好吃的会一起分享,谁家有难处了,在群里说一声,一堆人出来帮忙。
她记得特别清楚的是住在隔壁栋八楼的一个小男孩,因为身体的原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爬楼,他父亲白天要上班,他母亲又刚好怀孕了。小男孩上学的时候,他爸爸可以背到楼下,但放学的时候,他爸爸赶不回来,需要找人帮忙。
梁姐的先生跟小男孩的父亲很熟,小男孩的父亲跟他提了这件事后,梁姐的先生在群里大概说了一下小男孩的情况,问有没有邻居能帮忙。
信息发出之后一个小时,就有五个邻居说可以帮忙。在小男孩不能爬楼梯的两个月里,五个邻居每天都在群里排班,愣是没有落下一天。小男孩病好之后,小男孩的父亲为了答谢邻居,在楼顶弄了个烧烤派对,几乎把四栋楼的邻居都请齐了。
那天晚上,楼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孩子的嬉闹声混在食物的香味中,让人不由的裂开嘴角,沉醉在其中。
梁姐先生比梁姐先退休,他退休之后也开始在顶楼种菜。梁姐的先生很能干,搭棚、弄有机肥、拉水管,什么都能搞定。不仅如此,他种菜还很有经验,怎么育苗、怎么除虫、什么季节种什么菜,他都了如指掌。没几个月,他家楼顶就已经是郁郁葱葱的了,他也成了小区的种菜达人。
梁姐退休后,加入了他先生的种菜队伍。梁姐长得温温柔柔的,说话细声细气,跟她聊天,总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梁姐做事很仔细,退休之后的她,经常在楼顶一呆就是几个小时。邻居们常看到她坐在小凳子上,认真的除草、施肥、捉虫。
梁姐还有个老母亲,九十多岁了,在老家一个人生活。梁姐还有一个姐姐,也是生活在老家,梁姐退休的时候,她已经退休了。
梁姐跟姐姐约定,两个人轮着照顾老母亲。梁姐的母亲曾到梁姐家住过一段时间,很不适应。梁姐为了母亲舒服,轮到她照顾母亲的时候,她选择回母亲老家去。
梁姐夫妻感情很好,每次回去都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梁姐每次回家乡,至少三个月才会回到她自己的家。楼顶的菜,她有时会委托邻居种,有时会放任菜枯死、长草。
梁姐前几次从家乡回去,楼上的东西都是完好无损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梁姐回去后,发现不见了很多花盆,除了不见的花盆,还给人换走了不少漂亮的花盆。梁姐很生气,她在楼顶走了一圈,发现她丢失的花盆在另外一家的楼顶。那个地方曾经是没有人种菜的。
梁姐问了熟悉的邻居,邻居说新搬来的一家人,那家人家里有两个老人,一个捡垃圾,一个在楼顶种菜。
邻居说他们已经搬来有两个多月了,他们家楼顶堆满了垃圾,味道很难闻,老人和孩子都不怎么上楼顶玩了。
梁姐顺着邻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大堆垃圾堆在那里,很多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
梁姐跟邻居说:“这样很不卫生,没有人跟他们家人说说吗?”
邻居撇撇嘴说:“怎么没说,问题是人家不听啊。”
“他们还搬走了我好多花盆呢,怎么才能拿回来?”
“我看是拿不回来了,那家人野蛮得很呢。”
果然,梁姐的先生去交涉的时候,不仅没有拿回一个花盆,还被骂了一顿。梁姐的先生说:“不仅仅是老人骂,年轻人也跟着骂。”
梁姐听了之后,很冲动的想要去讨个说法,给她先生拉住了:“算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别再气坏了身体。”
那家新来的住户,把楼顶弄的乌烟瘴气,邻居多次投诉也没有效果。渐渐的,大家都不上去玩了,也不上去晒衣服了,曾经热闹的楼顶越来越沉寂。大家见面聊起的时候,除了无奈、叹息,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梁姐跟先生因为遇到这样的住户,也因为经常要回家乡的原因,停止了在楼顶种菜。梁姐先生跟梁姐说:“可能上天也想我们好好过退休的生活,去游山玩水,不要天天盯着楼顶的一亩三分地。”
梁姐想通之后也不再纠结了,他们在楼顶种菜纯属兴趣。他们唯一的儿子在外地工作,一周才回来一次,他们两个人根本吃不了多少菜,他们种的菜大部分都是分给邻居吃的。
偶尔说起,梁姐也还会有点愤愤不平,她愤愤不平的不是老人,她能理解老人的一些不合理的行为,让她接受不了是老人的女儿和女婿:“这么年轻、这么高的学历,怎么也这么蛮不讲理。”梁姐跟邻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