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君的《髻》阅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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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4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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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22 17:06
琦君的散文《髻》解读
发表日期:2007年11月5日 出处:青海师专学报(社会科学)2002年第6期 作者:青海师范人学中文系 王玲玲 已经有5526位读者读过此文
摘要:琦君的散文《髻》,笔调清丽婉约、凄美哀怨。个人的际遇,独到的性情和社会环境的影响是形成她这种文风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髻:怀旧:艺境
中图分类号:I207.6 文献标识码:C 文章编号:1007- 0117(2002)06- 0053- 02
读琦君的忆旧散文,给人一种凄迷而幽怨的美感。美的令人忧伤,美的令人无法释怀。正如她自己所说:“淡淡的哀愁,像轻烟似的,萦绕着,也散开了。那不象征虚无缥缈,更不象征幻灭,却给我一种踏踏实实的、永恒的美的感受”。
琦君.原名潘希珍.台湾散文学.生于1917年.浙江永嘉人.1949年去台湾. 1969年在美国定居。文学创作的主要成就是散文.已出版散文集《烟愁》、《溪边琐语》、《琦君小品》等十余部。她的散文题材广泛.内容丰富.但写的最为动人的是怀乡思亲之作。《髻》便是其中的代表作。文章巧妙地选择了发髻这个女子青春美丽的象征物为视角.回忆了母亲与姨娘两个女人以韶华俏丽到年老色衰.终而殁世的人生历程.令人感同身受.读来凄怆悲凉.潸然泪下。
文章开篇点题.由回忆母亲年轻时的发髻写起.打开记忆的闸门.一幅幅承载女性人生情感的多彩画卷展示在读者面前。我们分明感受到人生历程中的两种境遇冲撞心扉:爱情与美丽带来的欢悦明朗.衰老与孤独带来的凄凉伤感。两段人生的写照.两种境遇的感观.使人如历其境。
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我.便痴迷于对母亲如云的长发的玩赏之中。天真无邪的童心一定明了.母亲之所以快乐幸福.引以为自矜的定是那如瀑的“美得跟葡萄仙子一样”的秀发。
每年的七月初七,是乡下妇女的洗头日。“女为悦己者容”,洗过头发的母亲,乌油油的柔发像一匹缎子似的垂在肩头,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心中流泻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与欢乐,媚人的笑容挂在眉眼之间,因为这一天是父亲久客而归的好日子,母亲寂寞的心中一定在急切地盼父亲的归来。父亲张终于来了,不是独自,而是双双,带给我一位姨娘,一个比母亲更美丽更年轻的女人。女儿的眼眸,最能捕捉到母亲情绪上的细微变化。从此,母亲的世界渐渐黯淡下去,“一把小小的黄杨木梳子,再也理不清母亲心中的愁绪了。”
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啊!母亲与姨娘坐在廊沿下,背对背彼此不交一语的梳头情景,深深地触动着我做为女性所特有的、与生俱来的对母亲的同情与怜悯的情怀。母亲最大的哀痛莫过于在父亲眼里心中的失宠。一个女人一旦失去爱人的关注与眷顾,如花的容颜就会渐渐枯萎。每每听到廊尽头传来父亲与姨娘的阵阵笑语声,就更加刺痛了母亲敏感而柔弱的心。“母亲的脸容反而不如以前在乡下忙来忙去那么丰润艳丽了”,母亲就是在这样郁郁寡欢的落寞中垂垂老去。
我长大后,离家在外求学,父母先后去世。定居台湾后,我惟一的亲人便是姨娘。多少年过去了,我望着衣着简朴、脸容哀戚、红颜已逝的姨娘:这就是使母亲悒郁一生的女人。然而母亲早已不恨她了,我的内心深处也产生了一种与她相依为命的情愫。又是多少年过去了.姨娘也已作古.我流眄照镜.早也不年轻了。人生啊.什么是可以留住的?什么又是永恒的?爱恨痴贪.一切都如烟云过眼.渺不可追。
琦君1949年从*移居台湾. 1969年又侨居美国.面对流寓无定.世路茫茫.那种失落感、沧桑感和漂泊感.化为她文学作品中剪不断理还乱的忆旧与怀乡。文中每一幅饱含爱恨情仇的图景.都以作者回忆的笔端渐次绘出.这正与天涯漂泊的游子的内心渴念相谐相契。台湾当代散文从1945年光复到60年代前后.乡土文学、海处游子文学相继涌现.背离生于斯长于斯歌哭哀乐于斯的熟稔的山水、人事、习俗.以温馨的回忆为题材.谈自然、谈情感、谈人生.不离亲情人伦之美.强烈地抒发了对故土、亲人、往事的追忆。台湾都市化的迅速发展.社会物质的极大丰富.人们对物欲的追求使得自然质朴、真挚坦城的人性美在人际的紧张和冷漠中悄然消失.关注心灵的作家便求助于回忆的安慰.枝枝蔓蔓延展很多的情感触角里.总有一根最主要的情感线.那就是离乡越久缠绵越紧的思亲之情弦。
在《玉炉香,红烛泪——温庭绮》一文中,琦君说:“词中多用名物,重重叠叠地烘托出一种气氛”。在《髻》一文中,作者依赖象征青春与美丽的女子的发髻这一“名物”,或着意凸现,或随意点染出人生易逝,红颜易老的凄婉无奈的艺术境界。正如台湾学者夏志清所说:“琦君的小品散文晶莹清澈、典雅隽永.其风格和李后主、李清照的词属于同一传统。那种婉约清丽、诗意翩跹、凄美幽怨的轨迹清晰可寻。艺术境界上追求自然天成.平淡朴素中见出膏腴醇厚。
每位创作主体都有自己看重的美学品格.琦君就对真与自然情有独钟。她在许多方面与“五四”时期的冰心相似.多半写童年记忆.母女之情等.堪称以真善美的视角写童年故家的圣手。在她笔下.童年不是一般意义上人类个体生存史上的童蒙期.而是“蓦然回首.不复存在的心灵伊甸园”。她是将儿童圣洁的心灵.对童年的一次回忆.当成是涤滤心灵的一次巡礼。琦君绝少采用直抒胸臆的粗糙手法.而注重突出浓郁的个性色彩.结构上采取闲话家常的方式.笔致细腻柔婉.善于精心筛选出典型的生活细节.擅长捕捉人物心理活动的微妙之处.尤能抓住见出人性深度的心理活动。
《髻》一文的结构,就是作者从年幼时的记忆写起,将几十年的沧沧桑桑凝聚在两个女人的发髻的变迁中,看似随意道来,其实独具匠心,字里行间蕴藉着含蓄之美和深湛的感思。这份感思绵密纤细,没有大悲大痛,却又无孔不入,只是它并不粘执小气,而是环环递进,步步深入,又层层超越,娓娓道来,如絮家常,显现出女性特有的宽厚和同情,不失为一篇清丽永(按:原文如此)的散文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