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莫言的《小说的气味》一文的评论或者理解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5 23:54
我来回答
共1个回答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19 15:00
《小说的气味》是莫言的一个演讲集。在序言中,告诫自己莫言的莫言,将演讲视为*上贴布条炫耀名牌内裤。一个好的作家未必善于言谈,也没必要每个作家都象王朔那样把自己锻造成侃爷,作家毕竟是靠作品说话,不是靠嘴皮子说话的。不过,很多演讲是写了纸上,到时候照本宣科的,那么,也不妨将这样的演讲看作作家的夫子自道式的作品。很多时候,这样的作品比评论家意淫概念玩弄逻辑更接近本真,更有可读性。
关于小说的气味,莫言说:“小说中其实存在着两种气味,一种是写实的笔法,一种是借助于作家的想像力,给没有气味的物体以气味,给有气味的物体以别的气味。”“作家借助于无所不能的想像力,可以创作初不存在的气味,可以创作出不存在的事物。这就是我们这个职业永垂不朽的根据。”气味当然也可以推广到音调、色彩、质感、味道上去,创造不存在的气味需要依赖其他感官的参与,创造不存在的生命感觉,需要所有感官通力协作。
气味是感觉式的、模糊的、记忆的,不可能象科学一样理性、清晰和永恒不变。也就是说小说也注定不能象科学那样思考,小说的起源不是公理,演化不靠一条条定理的推断,小说家不能想搞科学那样写小说,预设主题,按部就班,扼杀自由的想像力和创造力,小说的评价也不能象一项科研成果那样固定、清楚,小说来源于模糊(相对的)的感觉和记忆,自然也要调动读者的感觉和记忆来评价,读者不同,评价不同,不能清晰的固定的解读。这其实也给出了好的小说的评价标准,即解读可能的多样。一部小说如果只能给出一种解释,基本上要归于二流之列,因为它经不起重读,也就难以流传久远。小说和故事不同,单纯的故事在阅读完成之后,即宣告使命结束,小说依靠故事,却细节丰富,弦外有音,小说的意义在故事缝隙里,在骨血的每一个细胞里,不易找寻,却是骨血的灵魂。
因此,读者对自己的诘问是合适的,对作家的诘问就有预设前提的嫌疑,预设了写作是一门可以清晰传授的科学,是可以凭借几个所谓诀窍就能登堂入室的,这显然误解了作家,也误解了作品和写作。作家本身兼任读者,面临的是双重的问难。作家在写作时有一个隐藏的读者在场,作家既是对自己说话,又是对那位虚设的读者说话。好的作家应该主要考虑自己,因为写作是永恒的个人作坊,寄望于内心深处难以表达的合作是不现实的。一切经受一切波澜都要内心来承受都要内心的河床给出微笑的改变并日积月累下去。
但作家和作品必定是有来源的,作家也是血肉之躯,作品也是一个一个字码出来的,浸透着作家的心血。作品和作家一样具有生命。正如莫言所说:“一个作家一辈子其实只能干一件事情:把自己的血肉,连同自己的灵魂,转移到自己的作品中去。”他的血肉和灵魂的发源地就在众所周知的那个虚拟的高密东北乡,他的童年、他对饥饿和孤独的记忆、他的乡亲们讲述的神秘彩色浓重的故事,无不成为创作的灵感源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那无比强大的想像力。我觉得当代中国作家中,莫言的想象力是最骠悍的,象在无可着落的地方着落,在高音最高处爬坡,象直冲云霄的锐利哨音。莫言自然清楚自己的优势,但不免在一些作品中滥用,比如《红蝗》,想象铺张的让阅读疲劳。
这本200来页的小书我并没有读完,因为很多篇幅是在重复,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演讲中的高密东北乡远远不如小说中精彩纷呈,包容涵大,还是读小说更好,文学毕竟要与“现实”保持距离。另外,看到英国人塞谬尔•约翰逊说,任何一个精神健全者都不从头至尾读完一本书,也是不读完这本书的理由呵呵。
那么到底如何成为作家呢?执着的人们不会放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就好像你的作品想要表达什么一样令作家厌烦,无所适从。书中有篇大江健三郎和莫言的对话,对于后一个问题大江坦诚的说:“我刚刚写完的作品就是我想要表达的,你抽象的让我回答,我回答不出来。”前一个问题记得洪峰有一个回答(《你独自一人怎能温暖》):“你会有一些这样的夜晚。你独自一人。你走出你的房间来到外面。你走到一块只生了杂草或者树木的地方。这时候你头上月亮有星星或者没有。你能感受到风吹来或者寒冷浸入你的身体。你面对的只是天空和土地。这时候你开始有说话的愿望。你面对天空和土地面对你自己。你开始说话说你想说的一切。你会在倾诉中感受到交流,你会觉得全人类都在听你讲话,你更有可能看见神正在无限高处慈祥的注视着你,你看见他微笑了。”
洪峰接着说:“第二天早晨,你就会写出好作品,你已经是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