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5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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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20 13:08
儿童题材:伊朗电影有着特殊的电影机制,作为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清规教律很多,电影领域也不例外,严格的电影审查制度使导演们似乎在戴着镣铐跳舞,为了增加安全系数,大多导演选择儿童电影为突破口,于是在其他国家始终处于陪衬地位的儿童影片,在伊朗却繁荣蓬勃,并以其清新、自然、质朴的风格迅速形成了世界影坛一道独特清新的风景线,产生了许多以儿童为主角的影片。马基德·马基迪则似乎尤其偏爱,亦十分擅长于这种题材。他的多部作品均透过孩子们纯真的眼光看世界,经常以家庭为背景,通过简单的剧情探讨亲情、血缘关系的温暖与沉重。不难看出,马基德的儿童影片是典型的伊朗式的,他没有仅仅停留在满足于儿童的观赏需求,而是力求用洋溢着人性与关怀的最简单故事牵引出人类最深沉的情感,终极目的是要通过儿童纯真的眼光来看待现实世界,以一种充满童趣而温暖的方式阐释伊朗人民对生命的热诚。
民族化:从伊朗宗教和文化的层面出发,来表现伊朗文化内在的韵味。马基德对自己民族文化有着自己的坚守。影片中波斯民族独有的自然风物和人情风俗之美随处可见,浓郁的本土风情使得其每个电影故事都有了宽广而又厚实的人文背景。在他的每一部影片中我们都可以看到伊朗的本土风情:独具*特色的虔诚的宗教仪式;伊朗人人饮茶,一日多饮的习俗;作为伊朗人民主食的扁平大饼……马基德就是这样用自己手中的摄影机对准平民的日常生活,真诚地去描摹伊朗人们有质感的真实生活。从最平凡琐碎的事情中挖掘出人类最深沉的情感,探索出司空见惯日常生活中蕴藏的不平凡性。
苦难中的乐观:虽然马基德从心底热爱身处第三世界的家乡,但他的影片没有从自己的主观出发来*,通过其影片我们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平民生活的艰难,整个古老民族的贫穷,在那里有为一双鞋而受尽苦难的兄妹;有为再婚而遗弃盲孩的父亲;有为谋生而女扮男装在工地工作的巴伦……他们个个尝尽人生的艰辛,但贫穷并不是马基德的表述重点,重点是在窘迫的生存环境中呈现伊朗民众对待贫穷的态度,发现苦难中最激励人心的生命力,将伊朗人民顽强的生存的意愿展露无遗,于是一种独特的*特色的浪漫诗意油然而生。《小鞋子》通过兄妹的童稚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渴盼着一双鞋的两兄妹,不见丝毫的自卑与怨天尤人,他们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希望,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丝毫对穷苦生活的抱怨,他们的心灵就象西亚的阳光一样明亮。让人感受到贫困生活中仍存在着金钱买不到的希望与温暖。《天堂的颜色》中的墨曼,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处于黑暗中的盲童,没有失去生活的信仰,用自己的心、自己的手感受这个世界,他能听到鸟在说话,捕捉到窗外温柔的风,能*到妹妹的笑容,能感受到奶奶又白又嫩的手,他的世界远比现实世界更多姿多彩,谁又能说他是孤独无助的呢?即使是《巴伦》中颠沛流离的阿富汗难民巴伦,也在苦难的生活中保有一份对美的追求,她平静沉默的面对一切苦难,细心的感受生活的每一处美丽,她将脏乱不堪的厨房整理得井井有条,那打满补丁却依然色彩鲜艳的门帘,一茎单薄却仍生机盎然的绿叶,都让我们感受到巴伦那柔弱身体下坚韧的生命力。马基德对自己民族乐观豁达精神的这种自豪和欣赏使得他的电影总是在忧伤的调子里不乏幽默感,《天堂的颜色》中老师用墨曼的假手机打电话给爸爸;《巴伦》中阿提夫撑拐杖装瘸子搭顺风车……在眼泪中微笑的民族精神表露无遗,马基德无疑是温情的,他让我们看到了这片安静而贫穷的土地,但又不自怨自怜,而是以一种坚强乐观的态度去直视它,每个故事的结局都留下了一份希望,流露出温暖的气息:阿里的父亲将鞋买来;墨曼终于重新获得父亲的爱;巴伦留给阿提夫一个微笑……
写实不乏诗意的镜头语言:伊朗导演对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推崇不已,为了再现真实的生活场景,写实的镜头、非职业化的表演和淡化的情节结构成为他们在电影里不倦的追求。在马基德电影中,好莱坞电影中花哨眩目的场面调度难以看到,与其忧伤而不乏希望的影片基调相对应的是影片质朴而又充满诗意的影像表征。他潜心用段落镜头捕捉住生活中一个个精彩的瞬间,《天堂的孩子》的结尾,获得冠军的阿里失望地将满是水泡的双脚浸在水池里,阳光下,小红鱼轻轻地吻着他的脚,似乎在安慰他,又像是在为他庆贺,暖意盈盈。《巴伦》中阿提夫偷偷地看满面笑容的巴伦在楼顶快乐地喂鸽子,远远地久久地注视着巴伦在冬日刺骨冰冷的河水中搬运石块,这些貌似客观平静的长镜头传达出的却是对难民悲悯伤感的同情以及对和平的渴望。影片最末处,在一派萧索的灰色中,巴伦踏上归乡之途渐行渐远,未来怎样不可预知,但最后一刻男女主人公都乍然浮现的那一抹珍贵的笑容,却让我们在无望中感到了些许爱的希望。马基德对镜头语言的把握能力是极强的,总是能在别人经常忽视的细微处独具匠心,善用特写在影片真实质朴的总体影调里强调出一份诗意美,使影片格外动人。《天堂的孩子》以鞋匠手中正在修补的一双粉红色的小鞋子的特写为开端,粉红色的鞋子和鞋面上的蝴蝶;结尾阳光下水池里游来游去的小红鱼;阿里和妹妹的洗鞋时,空中飞舞的五彩肥皂泡,所有这些都用醒目湿润的暖色调将它们逐步诗化。《天堂的颜色》是马基德的极至唯美之作,片中视听语言极具视觉表现力:乡间寻常的景致被渲染得如诗如画,多次特写的盲童表情和双手传递出导演那弥足珍贵的悲天悯人情怀。即使是以灰色为主调的《巴伦》也力图在用光、构图上挖掘出色彩、美感和诗意。石灰弥漫中那一茎吸吮清水的绿叶、那块印满鲜花的门帘、巴伦娇艳的绿衣长衫、最后那淡淡的微笑……一张张特写将那一丝丝细微的美的气息放大,沉重晦暗的生活也跳动着生命的不息音符。虽然马基德的电影也是低成本的制作,但导演还是成功地以非常到位的调光、精致的构图对伊朗纪录风格电影作出了一种超越,使其电影诗化风格独树一帜。为了突出紧张的气氛,《天堂的孩子》和《巴伦》都对跑步镜头进行了高速处理;《天堂的颜色》中早晨放鸡出笼一场也用慢镜头表现鸡毛飞上天……在特别写实的戏里,因为有了这些特写、慢镜头、长镜头,片子变得韵味十足,马基德总是在非常实在的环境中顽强地寻找着一种诗意,展现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期待:丢失的粉色小鞋,盲童送给奶奶的彩色发夹,帽子上别着的黑色小发卡……这些都一一记录了坚韧的人性,美好的情怀,让我们随之回到那明净如镜的另一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