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毛两足动物的劣根性 ——读《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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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7-19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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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3-14 08:32
从高一开始读第一遍，到现在这本书我已经读了第三遍了。各种版本的书也收藏了四本。前两遍阅读时，年少不更事，虽然书中幽默、夸张、妙趣横生的描写让人忍俊不禁，好词好段摘抄了满满一大本笔记本，但是总觉得整本书缺少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所谓外行看热闹，说的就是我这样的读者吧。
钱老善用反语、双关、谐音、对仗、格言警句、典故、逸闻趣事，尤其是那精辟的比喻和蕴含深意的暗喻，恰到好处，让人叹为观止。待看第二遍时，才觉得字里行间缺少了一份情——亲情、友情、爱情，在本书里都是那么冷冰冰的，没有温度，语言描写也略显尖酸刻薄，下笔毫不留情，几乎把每个人都写得丑态百出。
而今时隔多年又翻出来读第三遍，才幡然醒悟。钱钟书先生这么写自有他特殊的用意。钱老是学贯中西，融会古今，机智隽永，才华横溢的大学者。身边还有一个聪慧、学养丰富的杨绛先生作为文章的第一读者，怎么会犯那么明显的错误来让我们这些后辈读者诟病呢。
钱老说：“在这本书里，我想写现代中国某一部分社会、某一类人物。写这类人，我没忘记他们是人类，只是人类，具有*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而这类人物，就是当时中国病态的知识分子。《围城》中用诙谐幽默的语言，字字见血地描述这些所谓的“*两足动物”。
本书以主人公方鸿渐的留学、归国、就业、恋爱、结婚、婚后生活为主线，贯穿始终。一个胸无点墨，腹中空空的假海龟青年，为了自圆其说，买了假博士文凭归国。与刚毕业的大学生孙柔嘉阴差阳错，仓促地踏入了“围城”。刚开始还能够咂出婚姻的好处，譬如“两个人有个伴，不至于一个人这么寂寞。”失业后双双回到上海，家长里短的琐碎生活闹得夫妻间逐渐相看两生厌，直至吵得鸡犬不宁。一向轻视方鸿渐的女方姑母掺和进来，更是闹得两人的婚姻一地鸡毛，难以收场。
“人生是围城，婚姻是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
作者匠心独运，以幽默的笔法针砭时弊，描摹人物百态，调侃一众所谓的知识分子的丑态。抨击病态的旧中国，嬉笑怒骂人性的劣根性。通过诙谐，幽默的描写，把所谓的知识分于的龌龊灵魂勾画出来，以机智幽默、渊博学识、辛辣嘲讽，对当时社会种种丑恶之怪相进行了揭露和批判。
钱老笔力老道，对人物肖像描写惟妙惟肖，辛辣、讽刺可见一斑。比如对汪处厚的肖像描写：“胡子常是两撇，汪处厚的胡子只是一画……他只想有规模较小的红夌尖角胡子，不料没有*杆的人，胡子都生不像样，又稀又软，挂在口角两旁。既不能翘然而起，也不够飘然而袅。他两道浓黑的眉毛，偏偏根根可以跟寿星的眉毛竞赛，仿佛他最初刮脸时不小心，把眉毛和胡子一股脑儿全剃下来了，慌忙按上去，胡子跟眉毛换了位置，唇上的是眉毛，根本不会长，额上的是胡子，所以欣欣向荣。……为了二十五岁的新夫人，也不能一毛不拔，于是剃去两缕，剩中间一撮，……这也许还是那一缕胡子的功效，运气没坏到底。”
又如对鲍小姐的调侃：“只穿绯霞色抹胸，海蓝色贴肉短裤，漏空白皮鞋里露出涂红的指甲”时，说她是“熟食铺子”，因为只有熟食店会把那许多颜色暖热的肉公开列陈；又有人叫她“真理”，因为据说“真理是赤裸裸的”，鲍小姐并未一丝不挂，所以他们修正为“局部真理”。
在《围城》的众生相里，几乎每个人物的出场，作者都不吝笔墨，对其肖像进行了详细的描摹，采用含蓄、挖苦笔法，让其“原形毕露，丑态百出”。
三闾大学校长高松年，自称是一位研究生物的老科学家，却毫无科学家风范。其实是一位心术不正，好色贪杯玩弄权术的教育界官僚，他就是那所黑暗*大学的化身。
在法国取得文学博士头衔的苏文纨号称“才貌双全”的“女诗人”，她的“得意之作”竟是抄袭的一首德国民歌。自称是“诗人”的曹元朗，其“杰作”《拼盘姘伴》，读来令人发噱作呕。这俩活宝最后竟结成*，的确是“珠联璧合”。
无巧不巧，韩学愈和方鸿渐都从美国的爱尔兰骗子那里买了子虚乌有的“克莱登大学”博士文凭。与方鸿渐不同的是，韩学愈厚颜无耻地用假文凭骗取了大学教授的头衔，还让他的白俄妻子冒充美国国籍，骗取英文系教授职务。心虚的韩学愈为了杜绝后患，勾结陆子潇，教唆学生撵走方鸿渐，钱老用独特的比触勾勒出了一个厚颜无耻、阴险狡猾的无耻之徒。
……
这样的人物描画，在《围城》中随处可见。每一个人物，在钱老的笔下都化身为让人恨得牙痒的跳梁小丑。
在《围城》中，作者不但对“知识分子”进行尽情调侃嘲弄，连那些破旧的机器在他的笔下也被赋予了生命。如对方鸿渐、赵辛楣等去重庆途中所乘汽车的描写：
“这辆车久历风尘，该庆古稀高寿，可是抗战时期，未便退休。机器是没有脾气癖性的，而这辆车撒依卖老，*成桀骜不驯，怪僻难测的性格，有时标劲像大官僚，有时别扭像小女郎，汽车夫那些粗人休想驾驭了解。它开动之际，先前头咳嗽，后面泄气，于是掀身一跳，跳得乘客东倒西撞，齐声叫唤。”
……
《围城》是一部讽刺文学小说，描写了一群所谓的中国旧时代的知识分子，在那个特殊时期丑态百出的各种表演，字字珠玑，耐人寻味，每读一遍，都能品砸出不同的况味。(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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