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蒲宁《轻轻的呼吸》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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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5-06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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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9-14 14:32
奥丽雅是清纯、美丽的,然而她的清纯美丽给她带来了厄运,就像特洛伊战争中的海伦。可从古到今,中外的作家们似乎都习惯了给美丽的女子们安排一个并不美好的结局。不知是他们给我们装上了这种思维定式,还是在我们心中早已习惯了“自古红颜多薄命”的先验思想。在奥丽雅看来“轻轻的呼吸”是一种美丽,把自己的美丽定格在瞬间正是一种追求的咏颂。一切好比哲学拒绝权威的枷锁,艺术拒绝现实的庄重一样。真正的美丽应拒绝雕琢。沧浪之水清兮,千载而下,屈子兴之所至,赤足戏水的姿态,犹在眼前。这是一种生命张扬的人才有的情致,这是一种物我两忘的生存状态。形体的美本来就是上天赋予人类的一件艺术品,如竹林里悠悠的琴声,如陶壶内淡淡的茶香,如黄昏时柔柔的玄晕。在春则为鹅黄的柳芽,在夏则为润泽的梅子,在秋则为静谧的弯月,在冬则为轻盈的白雪……这件艺术品正是蒲宁抓住了的瞬间的美丽,也是奥丽雅拒绝世俗的勇气,是敢于说“不”的勇气。她的美丽因为勇气而精彩,因为不驯而灿烂。一切都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所能留下的也是人们无法忘记的轻轻的呼吸。
美丽不是错误,但奥丽雅在美的资质下更有着淘气调皮、放荡不羁,敢于斗争、敢于追求个性解放、崇尚自我的内在品质。在她的一些女友“讲究梳妆打扮,注重整洁,讲究举止作派”的同时,只有她对女级任老师的训导满不在乎;不怕手指沾的墨水;不怕蓬头乱发;她甚至敢在楼内旋风似的跑来跑去而不怕刁钻的女校长关于“操行”的训导。在人们看来,似乎校长的训导是正确的。可奥丽雅是个天生活泼好动的女孩子,试想她若是听了校长的训导变成一个举止文雅,寡言少语的女孩子,我们不禁要问:这还是奥丽雅吗?在她的行为被说成是“轻佻的”,“品行败坏的”时候,而对种种恶语中伤,奥丽雅并非屈从,她依然我行我素。一切只因为她崇尚自我,面对人们的生活定式,她并不模仿,更不会随波逐流。这种倚世独立的精神性格是奥丽雅人格的自我完善。
然而,奥丽雅死掉了。牛虻的那首小诗仿佛正为她而吟“不论我活着,还是我死掉,我都是一只,快乐的飞虻。”
多数人认为故事本身就是一种“生活的混沌”。但我想假使这样,这“生活的混沌”在小说中多多少少被粉饰,被理想化了。这“轻轻的呼吸”因此就消解了“生活的混沌”,读后总有晨风般清凉,花香般袭人之感。因此我认为这不是一篇写奥丽雅的小说,而是一篇写“轻轻的呼吸”的小说。它的主线是解脱、轻松、超然和生活透明性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从作为小说基础事件本身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出来的。关键是起烘托作用的女级任老师的热情幻想,为小说增添了崭新的意义和情调。女级任教师一直是一个生活在臆想中的人物。她的生活就是一场悲剧,而这一切主要是通过对奥丽雅的幻想表现出来的。在她的臆想中,奥丽雅成了一个完美的人,有她所期望的一切。坐在墓碑前,她在臆想中幸福着。文中说“她是个有思想追求的女人”,其实她的所谓追求,是在虚无的梦中。但通过她的臆想,奥丽雅的形象意义就越发地突出和显贵。
二
一个放荡的女中学生的生活故事在这里便这样的变成了蒲宁小说的轻轻的呼吸。我们可以稍加分析奥丽雅的被*杀,在一般的文学作品中,理当被列为小说的*部分,在大量积淀情绪的过程中,使读者几乎是怀着恐惧的心理看完奥丽雅被害。但作品不是给我们这种感觉,作者一开始就把我们领到了墓前,奥丽雅死掉了,然后他用了一个长长的叙述句:“这次谈话后过了一个月,一个并不漂亮的,同奥丽雅所属的圈子毫无共同之点的平民模样的哥萨克军官在车站的月台上,在刚下火车的人群中间开*打死了她。”很明显这里使用了叙述句。我们知道叙述句在文学作品中的作用是平静的,它使作品与读者有一定的距离感。“开*打死”这是一个让人十分恐惧的字眼,但它淹没在一个常常的叙述句中了。再如,同校长的一段谈话:“我已是妇人了。而您知道这是谁的错吗?我爸的朋友和邻居,您的兄弟,阿列克塞·米哈依洛维奇·马留京。 ”这一大串的说明自然无其他意义,只是为了消解这一供认令人产生的惊讶和不可思议之处。
我们知道,叙述句不同于描写句。如果*杀被作为场面描写,所得结果决不是这样。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那段战场描写是这样的:“她,刘和珍君,那时是欣然前往的。自然,*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但竟在执*前中弹了,从背部入,斜穿心肺,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便死。同去张静淑君想扶起她,中了四弹,其一是手*,立仆;同去的杨德群君又想扶起她,也被击,弹从左肩入,穿胸偏右出,也立仆。但她还能坐起来,一个兵在她头部及*猛击两棍,于是死掉了。”这样的描写使我们倍感段祺瑞执**杀爱国学生的手段之残忍。描写句的使用,使我们如闻其声、如视其形、如临其境。描写句的使用使读者与文本事件零距离面对。本文叙述句的布局方式因此就消解了事件本身所固有的紧张。
将小说的结构和生活事件本身联系起来,我们会看到小说中的事件不是按生活事件叙述的,而是跳跃展开的。把相隔很远的叙述点结合起来,加以对比。日常的顺序是奥丽雅·梅歇尔斯卡娅作为一个中学生,如何成长,如何变成一个美人,如何走向堕落,如何同军官发生和保持男女关系,如何被杀,如何埋葬,她的坟墓又是如何等等。作者没有这样写,而是一开始就写她的坟墓,然后写她的童年,后来又突然说到她的最后一个冬天,在这之后,才在同女校长的一次谈话中告诉我们去年夏天发生的她的堕落,然后我们知道了她的被杀,而几乎在小说的结尾我们才知道她很久以前的一段中学生时代的似乎并不重要的经历。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这本是生活中很寻常的事件,但小说的布局却显示了极大的艺术魅力,这便是“移置”的目的。从小说的本事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外省女中学生的毫无稀奇、微不足道和毫无意义的生活。我们应当直截了当地说,作者不想掩盖这种生活,而且处处都暴露了它,对它作了如此清晰的描绘,仿佛使我们的感官可以触到它,摸到它,感觉它,把它看得一清二楚。作者令人了如指掌地强调了这种生活的空虚、无聊和毫无意义。
——不知不觉地她在中学里出了名;于是流言四起,说她轻佻,说她没有崇拜者便活不下去,说中学生申欣疯狂地爱上了她,似乎她也爱他,只是对他的态度反复无常,弄得他寻死觅活……
——梅歇尔斯卡娅勾引了他,同他发生过关系,她曾发誓做他的妻子,而在火车站上,在她被杀的那一天,在送他去新切尔卡斯克的时候,却突然对他说,她从来连想都没想过要爱他,所有这些关于结婚的话只不过是拿他开开心而已……
——他五十六岁了,但依然很漂亮,总是衣冠楚楚,——我只是不喜欢他披着斗篷来作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国香水味,黑黑的眼睛显得非常年轻,银白色的胡子优雅地分成长长的两绺。
整体描述丝毫都没有掺杂作家的情感,丝毫没有试图给读者所读到的这幅混乱不清的图画增添自己的解释。甚至连爱情这个词都没有使用,似乎也没有比这个词同这些事情更格格不入、更不相宜的了。
三
蒲宁的大多作品都借助自然风光抒发内心感受。这位出色的修辞学家以传神的心理描写和细腻的景物描写著称,曾引起颓废派文人极大的兴趣。小说以强烈的艺术真实再现了生活的真实,用生动的景物描写渲染了气氛,烘托了人物性格。小说描写了外部景色和室内景色两部分。
小说开篇的景物描写运用舒缓的语言,仿佛电影刚开始时缓缓拉出的长镜头,作者借助女级任老师的眼睛向读者介绍了奥丽雅的墓碑,配之以灰沉的天气,光秃秃的树林和瑟瑟的冷风,为文章奠定了一个并不明亮的感情基调。使读者在心理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和点点沉重。接下来,作者将镜头切换到相框里一张漂亮的女中学生肖像上,辅之以少许彩色,由灰白暗淡的冷色调转为明亮的使人轻松的暖色调,在文字画面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张力和心理冲击力。小说的第二次景物描写出现在第6节,描写的是:“一个多雪,晴朗和严寒的冬天”的景色,笔调转为明快,适合小说中人物的心情:“最轻松、最幸福”,而这也正体能了主人公奥丽雅的天真、快活与生气勃勃。接着,在奥丽雅被叫到校长室的一段情节中,作者先以那个最后的冬天中的一个晴朗多雪而严寒的下午为整体时间背景,用纯洁的雪景,明朗的天色和一个“大冷天”做基调,辅之以精致的室内景物描写,但就在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下美丽的女孩平静的对校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隐伤。“漂亮的荷兰式火炉”及散发出的热气,铃兰花的清香以及那金碧辉煌的大厅,这温馨高雅的室内景物描写,奥丽雅的故事也不再使人惊讶,读者的阅读兴趣也便不在奥丽雅身上,因为她的背景实在是牵引了读者的注意力,在解读之中,读者对奥丽雅的惊讶也是那样的淡淡。在奥丽雅的日记中出现了一些景物描写的文字,主要展现的是雨后花园及田野的美丽景色。作者把这件“使女校长大吃一惊”的事与如此优美的景色联系在一起,增强文章的对比效果,强调了一种内在的含蓄的情感张力。在小说的倒数第四段作者再一次用大量的笔墨刻画了女级任老师在去墓地凭吊时的天气和周围的景物,萧索的城市、冷清的墓地,作者着力营造了一个“清洁、干燥”且“使人感到轻松、舒服”的环境,而将一个穿着丧服的“小个子”女人置于这个环境里面,再一次使人在视觉上产生强烈的对比,进而激起读者心中的波澜,达到了艺术的表现目的。而那仅仅是普通的早春景色吗?也许奥丽雅的死是最好的结局,也许女级任老师的臆想生活是快乐的,也许人就是这样轻轻的,轻轻的消失在那个社会中,消失在说不出的痛中。
蒲宁的作品的景物描写就是这样充满*力,他总是有一种深深的忧郁吸引着你。他把大自然的特质揭示得淋漓尽致,以充满诗意的笔调描写了俄罗斯充满诗意的田园景色:葱郁的树林,湿润的雾霭,润滑芬芳的气息,仿佛总是静静的散发着一缕淡淡的哀伤和那种美的细致与宁静。暗示手法的运用在小说中的地位也是突出地显豁。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作者创作时的社会背景和人文环境。如小说中开头所写的简单一笔:“在墓地新堆起的一道土埂上,立着一个新的橡木十字架,它坚固、厚实、光滑,看起来很舒服。”其中“看起来很舒服”一句不只是坟墓的整体感觉,而且更加暗示着坟墓中的人生前的经历或是遭遇。作者说它很舒服,自然暗示奥丽雅生前的美丽与幸福。美好的东西给人的印象总是深刻的,哪怕那只是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当人们去可她的坟墓,为她感到惋惜之时,这“看起来很舒服”暗示了作者笔下人物外表与灵魂的不统一。暗示性语言可以揭示出当时的社会背景。例如文中有这样的描述:在女校长办公室中,作者刻意地也是一笔带过地写出了墙上的沙皇肖像,然而这却不是简单的一笔,它暗示沙皇的统治。于是在这种环境中所写的事件就有了社会的因素。再如文章中这样描绘女级任老师到墓地的路线:教堂到消防队,路过泥泞的广场与烟熏火燎的铁匠铺,走过修道院,这些似乎并无关联的地点在文中似乎显得并不重要要,但我们应注意,这脏乱、破败的公共设施的描写是不是也在暗示沙皇*统治的一步步走向结束。文中还有“从田野吹来的风更觉清新”,“男修道院和监狱之间,是茫茫的云天和蒙蒙春野”。“清新”与“茫茫”、“蒙蒙”等词语,在感觉上是错位的,但并非矛盾。人们想呼吸清新的空气但举目远眺内心却又如此的苍茫。暗示手法具有的隐蔽性不仅仅是使人们从感官上产生的共鸣。
四
合上《轻轻的呼吸》,我们在字里行间确实感受到一种情绪,但这种情绪绝不是死亡的阴影,而是一弯叮咚的小溪,有忧郁却淡雅,有欢欣却又无奈。
对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这不瘟不火的情结恰是一种生命的体验,这可触可感的形象,恰是美丽的少女奥丽雅曾经的鲜活。然而,一切又倏忽而逝,如蝶舞轻轻。我们不仅要问,是什么原因把一个*杀事件写得如此轻灵?或许是“形式”真的消解了“内容”。来自:求助得到的回答